单单审问出来的这些事件,单单所记载其中的恶行,王氏兄弟及其手下,手中积累下的人命,就已经超过三万,
说其满手血腥恶贯满盈当真是一点不虚!
这些还没有计算王氏兄弟在东海与其余海盗之间的血拼搏杀!
而王家人也没有抵赖的余地。
受王奉的指控,余姚王氏中,熟知其海盗底细,并在平日代为掩藏的王家子弟、数房妻妾都被一一指出,即使其中还有妄图以不知情逃避罪责的,酷刑之下也支撑不住,纷纷招供。
看着在场上纷纷痛哭流涕,只求北山能容其留一条命的王氏家人,王家的那些忠仆护卫,即便再忠心之人,也没有再为其效忠的胆气,也只希望北山这边看在其不知其主家罪恶的份上,对他们从轻发落。
周原也不想再大开杀戒,思虑一番后当即宣布处置结果:
“王家的忠仆护卫,念在你们这些年来一直被蒙蔽的份上,每人施五记鞭刑后,不再予以追究,明日你们发放十两散伙银,由我水师送到余姚码头,各自归家,此后须得安分守己。”
“谢大人恩典。”
“至于王氏家眷,除去十岁以下免刑外,其余男丁三十鞭,女人十鞭,而知悉王回罪恶的十一人,男丁再加鞭刑二十,女人加鞭刑十,并处罚没王氏所有财产,”
“尔等先受刑一半,其后押解回余姚,协助我手下处置王氏罪族的田产、庄园,所得以弥补我盐铁司及北山军这些年来的损失,若尔等配合此事,本官可做主放尔等一条生路,并给予你们一人二十两银子以为依靠——但尔等须要谨记,都给我老实点,不然码头这两百多木杆就是你们的榜样!”
......
作为王家的主心骨犯下如此滔天血案,他们家眷即便失去了原先优渥的生活,即便还要生受一番酷刑,但还能保住一条命,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而其后每人二十两的遣散银,也能让他们短时间里不至于饿死,他们哪里还敢奢求太多?对周原的要求无不竭力配合。
......
在王家的事处置完毕的当日晚间,在北界山躲藏了许久的赵重阳终究是扛不下去,主动从山上的密林中射出一封求降信,主动认错之余,也愿意主动献上其多年打拼后积累下的全部家产,只求换他与手下兄弟一个活命的机会。
不过赵重阳下海十几年,还是北界山响当当的二当家,但其油水却是远比不上王回兄弟,就他信上所说,其在岸上所有的田产总计也不过三四千亩,金银钱财这些也只有万贯左右,总计资产连十万贯都未必有,比周原当初继承的家业都要小上许多。
赵重阳如此认得清形势,又如此迅速的服软,周原猜测或许岛上应该有他的某个忠心手下在暗中给他传递了什么消息。
周原思索一番后,给出处理意见:
即便投降,但从赵重阳开始,一人十到五鞭的惩戒不可少,而且还须在俘虏营中改造三年。
而对其所有家产,念其有悔过之意,他们这边也只取五成,但要赵重阳考虑清楚是否还有隐瞒,不然如果他们后续发觉还有其他,那惩戒期限翻倍之余,就连一个铜子都不要想剩下了。
周原的亲笔信当日晚间午夜之前射入那片密林,赵重阳等十余人也在天明之后从密林中走出,对着周原跪地投降。
或许是被周庄此次的狠辣手段杀得完全破了胆,投降后的赵重阳也没有任何隐瞒,除了交待他在嘉定的庄园外,还交待了他在昆山的另一处家产,两处合在一起,总计将近二十万贯的价值,也算能勉强配得上他北界山赵二当家的身份了。
对于赵重阳如此识相,周原也没有食言,甚至他还亲自去见了受刑后的赵重阳一面,要他在俘虏营中好好改造,争取早日重获自由,好回去与妻儿老小团聚。
这些事情处置完毕后,周原也不能再等下去了,这两天里也在开始与北界山诸人交待以后得事情。
北界山这段时日确实是繁忙之极,各项物资也是稀缺之极,但随着赵鹏的这次在余姚的缴获,总算是能稍松一口气了。
“陈前山那边,以安置五千疫病、驻防一营水师、一营步卒,并安排一千精壮俘虏来算,若提前预留半年的口粮,加上前期各处建设的消耗,至少需要两万五千担的粮食。”
“而北界山这边,按照两营水师、一营步卒、两千精壮、两千渔民来算,也有将近六千的人口,加上其余消耗,半年时间里,也要两万多担的存粮。”
曹雄将北界山如今的情况理出,对周原说道:“光这两处就要将近五万担粮食,那能运回周庄的也就只有七八万担了。”
“所有的粮食,都先留在东海!两处地方的存粮,都要最少留够一年!”周原摆手道。
他也是被上次陈前山的困境弄得心有余悸,让曹雄先紧着这两处考虑。
“生丝、绸布、瓷器这些域外之国紧俏的物品,也留在这里,东海、南海的那些个海商,只要是愿意接手的,甚至是平田那边,只要他扶桑那边的路还能继续走,也可以让他带到伊予处置,尽力多换些金银回来就行......。”
“余姚等地处置完后,都送回江宁救急,这次的银钱我只带走二十万贯,其余的那些,这次都先留给你们,以做不时之需......。”
曹雄劝解道:“庄上因东海之事,都已经掏空了家底,大人只带二十万贯银钱回去,怕是难解燃眉之急啊!”
周原笑道:“回到江宁,庄上的困难,我还能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还能厚着脸皮在秣陵几家去化化缘,相比江宁那边,东海这边孤悬海外,必须要多留些银钱应急的。”
曹雄、沈断、高仪、陈焕等人都在帐中,听周原如此说道,都是默默点头。
毕竟相比东海,身处江东的周庄一系还是算有些底蕴的,别的不说,周庄上下一心,凝聚数万人在庄中,实力已不容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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