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蜂操祈轻轻呼出一口气,重新挂上那副略显疏离的优雅笑容,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众人,最后在上条脸上停留了一瞬。
“那么,我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你们……慢慢聊吧。”
她说着,转身之前,手指状似无意地、极其迅速地再次掠过上条的腰侧,留下一个短暂到几乎像是错觉的触碰,随即不再留恋,迈着轻巧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云川依旧倚在门框上,看着食蜂走近,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同时用拇指随意地朝走廊另一端指了指:
“对了,你带来的那个孩子,刚才好像因为过度恐慌,跑去洗手间方向了,记得去把她找回来哦。”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特别情绪,却让食蜂的脚步微微一顿。
云川说完,不再看食蜂,径直走进了房间,将门口的空间彻底让开。
食蜂脸上掠过一丝苦笑。
‘也是呢……我刚才那副样子,对帆风来说,冲击力恐怕是太大了点吧。’
她对自己刚才的失态并非毫无自觉,只是情绪上头实在难以顾及旁人,如今被云川点破,这时才想起帆风已经在不知何时间消失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食蜂操祈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便顺着云川所指的方向,朝着洗手间走去,准备去安抚那位很可能被吓得不轻的前辈。
病房内,暂时少了一个针锋相对的身影,气氛却并未完全松弛,云川的目光在剩余几人身上缓缓扫过,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随后也踏进了病房。
而纱奈见状况稳定,便安静地拿着水瓶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云川、上条和蜜蚁三人。
云川则与上条一起试图询问蜜蚁的状况,尤其是关于她昏迷前以及这一年来可能的经历。
但蜜蚁只是稍稍蜷缩着身体,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单,对任何涉及具体经历的问题都闭口不谈,眼神躲闪,仿佛那是一片不敢触碰的雷区。
上条见她如此抗拒,也只能将满腹疑惑暂时压下。
他挠了挠头,换了个方向,问出一个他认为理应现在就搞清楚的问题:
“对了,那至少……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受这么重的伤的吗?这件事,总可以说吧?”
然而,就当话音落下的瞬间——
蜜蚁爱愉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脸上刚刚恢复的少许血色,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变得冰凉惨白。
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冰水从头浇下,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的瞳孔急剧收缩,焦距涣散,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
一只手死死地抵住自己的胸口,指甲几乎要嵌进病号服里,另一只手则胡乱地抓住床沿,指节捏得发白。
她张大嘴,却什么都没能发出,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额头上瞬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完全超出了上条和云川的预料!
“蜜蚁?!”
上条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想靠近,却又不敢贸然触碰她。
“啧!”
云川脸色一变,反应极快,几乎在蜜蚁开始颤抖的下一秒,她的手已经重重拍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
刺耳的铃声顿时在病房和外部走廊响起。
“蜜蚁!看着我,深呼吸!蜜蚁!”
上条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试图唤回她的神智,但蜜蚁已经完全陷入了自身的恐惧漩涡,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眼中的惊恐越来越浓,仿佛正被无形的梦魇扼住咽喉。
“啊——!!!”
最后,只有一声短促、尖锐、充满了极致恐惧与痛苦的尖叫,猛地从蜜蚁喉咙里爆发出来,刺破了空气。
紧接着,她紧绷的身体像是突然断掉的弦,猛地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瘫在了病床上,失去了意识。
然而,即便是昏迷过去,她的眉头依旧死死拧紧,那张不久前还对着上条露出灿烂笑容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云川在照顾她的日子里从未见过的、深刻入骨的惊惧与痛苦。
仿佛在昏厥前的最后一瞬,她仍然被那可怖的回忆紧紧攥住,无法逃脱。
病房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刺耳未停的呼叫铃。
上条当麻僵在原地,看着蜜蚁惨白而惊恐的睡颜,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意识到了,自己询问貌似踩中了一枚足以让蜜蚁回忆起过去的炸弹。
可怜的蜜蚁啊,这是她第二次品味这份恐惧了,但也没办法,毕竟纱奈给她留的后门不应该是这样的,是她自己的用法出错了而已。
……
黑暗的山林中,一名少女正在奔跑。
不,更准确地说,是在逃命。
栗色的长发在脑后凌乱地飞舞,常盘台精致的校服此刻已被树枝刮破,沾满泥土和夜露。
姣好的面容因极度的疲惫和恐惧而扭曲,每一次呼吸都撕扯着灼痛的肺部,榨取着所剩无几的体力。她机械地迈动双腿,朝着仿佛没有尽头的山坡上攀爬。
鞋底传来的,除了碎石和湿滑苔藓的触感,最鲜明的,是几乎要渗入骨髓的冰冷恐惧。
黑暗。无处不在的黑暗。
浓稠得化不开,仿佛拥有实质,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吞噬着仅存的光线和勇气。
她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分神去听身后的动静——那追逐着她的,绝非普通的「猛兽」,而是某种更令人绝望的东西。
山路崎岖陡峭,在黑暗中更是难辨。突然,她的脚尖绊上了一块凸起的石头。
“啊!”
身体猛地向前趔趄,平衡瞬间丧失。
就在她险些扑倒的刹那——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几乎同时在她身侧炸开!
并非雷声,而是某种沉重巨物以可怕速度撞击地面发出的爆鸣。
就在她刚才踉跄位置的不远处,泥土、碎石、断草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拳狠狠拍起,呈放射状猛烈炸开!
激射的土块带着不小的力道,噼啪打在她周围的树干和地面上,甚至有一块擦过了她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
地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仿佛被炮弹直接命中的深坑。
少女的血液几乎冻结。
她连惊叫都发不出,只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更加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向上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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