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曦微露,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寝殿。
苏澜是在一种温暖而坚实的包裹感中逐渐醒来的。她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古雅华贵的床幔顶部,而非她熟悉的现代天花板。昨夜旖旎而令人心慌的记忆瞬间回笼,让她身体微微一僵。
她稍稍挪动,才发现自己仍被傅胤紧紧圈在怀里,他的手臂横亘在她腰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姿态。
几乎是同时,头顶传来低沉而带着一丝晨起慵懒沙哑的声音:
“醒了?朕的皇后。”
苏澜抬眸,对上傅胤已然清明的目光。他不知醒了多久,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带着餍足后的愉悦和毫不掩饰的深情,那声“皇后”叫得自然无比,仿佛已呼唤过千百遍。
经过一夜安眠,最初的极致羞窘似乎褪去了一些,但被他这样注视着,苏澜的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漫上红晕。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轻轻应了一声: “嗯。”
声音出口,才发觉带着点软糯的鼻音。
傅胤眼底笑意更深,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光滑的额角,像是逗弄喜爱的猫儿。随即,他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地抛出了决定:
“封后大典,定在三日后。皇后需及早做好准备。”
“……”苏澜闻言,猛地转过头看他,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圆,愣住了。
三天?这么快?
她虽然隐约知道自己是皇后,但“傅胤的皇后”和“举行盛大典礼公告天下”是两回事。后者意味着一种无可逆转的、正式的身份确立,将她彻底绑在这个时空,这个帝王身边。
看她怔忡不语,傅胤挑眉:“怎么?不愿?”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圈着她的手臂却微微收紧了些。
苏澜回过神来,在他深邃目光的注视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并非不愿,只是……太快了,快得让她有些无措,仿佛脚下的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急速向前。
她抿了抿微肿已消的唇瓣,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和不确定,轻轻回应:
“……不是。只是……三日……是否太过仓促了些?诸般礼仪、典制……”
她试图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声音越说越小。毕竟,那是封后大典,国之盛典,岂能儿戏般三日即成?
傅胤凝视着她细微的神情变化,看着她试图掩饰的慌乱,心中了然。他并未拆穿,只是俯身,在她微微蹙起的眉间落下一个安抚的吻。
“礼部与内廷司早已筹备多时,万事俱备,”他语气笃定,带着帝王独有的掌控一切的气势,“朕说三日,便是三日。”
他顿了顿,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声音放缓,却更添了几分深意:“澜澜,朕已经等不了了。名正言顺,天下皆知,一日都不想再多等。”
他的目光灼热,带着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执着。
苏澜看着他眼中不容错辨的坚决与深浓的占有欲,所有推脱和犹豫的话语都堵在了喉间。她明白,这件事上没有她置喙的余地。他只是在告知她,而非与她商量。
她迎着他的目光,最终,只是极轻极轻地点了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臣妾,知道了。”
这声应答轻飘飘的,带着一丝认命般的细微颤抖,落入傅胤耳中。他眼底最后那点因她迟疑而升起的不悦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近乎滚烫的满足。
他并未立刻放开她,反而就着相拥的姿势,更深地望入她眼底,仿佛要确认她这声“知道了”背后,是否有半分不愿或委屈。
苏澜被他看得无所遁形,下意识地想别开脸,却被他指尖轻轻抵住下颌,动弹不得。
“澜澜,”他声音低沉,带着晨起特有的磁性质感,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不是‘臣妾知道了’,而是,‘好’。”
他在逼她亲口应允。
不是在朝堂上面对群臣的“准奏”,不是在宫廷礼仪规范下的“遵旨”,而是独属于他们二人之间,妻子对夫君的承诺。
苏澜的心跳骤然失序。他目光中的灼热和坚持几乎要烫伤她。她明白他的意思,他要的不仅仅是她被动接受安排,而是要她心甘情愿地走向他,站在他身旁,接受那顶凤冠。
空气凝滞了片刻,只有彼此交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最终,苏澜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那目光里的执着熔化,极轻地吸了一口气,眼睫垂下,覆住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声音细弱却清晰地吐出那个字: “……好。”
一个字,仿佛抽走了她全身的骨头,让她软软地瘫回他怀里,也将昨夜至今所有暧昧不明、忐忑不安的纱幔彻底扯落。
傅胤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柔和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和胜利感掠过眉梢。他低笑一声,那笑声自胸腔震出,带着十足的畅快和得意。
他不再逼迫,满意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更密实地拥住,下颌轻蹭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残留的淡淡花香和自己身上龙涎香交融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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