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悬案。陈默捏着黑色卡片的指尖微微用力。卡片冰凉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
“这个‘零’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个案子,又为什么要找我?”陈默问。他自问在圈内不算有名,只是一个在市局工作的普通犯罪侧写师,偶尔接点高校或研究机构的顾问活儿,也都是正规渠道。
“我要是知道,就不在这跟你抽烟了。”赵队苦笑,“‘零’……道上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但能把这东西直接送到我桌上,指名给你,说明两件事:第一,他对系统内部很了解,至少知道你和我的关系,知道走正规渠道找你容易被拦下。第二,他不想露面,但这件事,他非常着急,而且认为非你不可。”
陈默的视线重新落在那几行暗金色的字上。“事涉非常”,“每过子夜,便多一缕亡魂”。用词充满了某种刻意的、戏剧化的惊悚感,像是古典恐怖小说里的句子。但结合赵队提到的“干净”却诡异的灭门现场,这种戏剧化背后,又透出一股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笃定。
最让陈默在意的是那句“需要您的眼睛”。不是“需要你的专业知识”,不是“需要你的侧写技术”,而是“眼睛”。对方似乎看中的,并非他那些可以写在报告上的、逻辑严密的推理,而是他那些无法言说的、对不合理痕迹的敏锐感知,是他试图在昨晚的报告里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东西。
“你觉得是恶作剧?或者什么人的圈套?”陈默问。
赵队沉吟片刻,缓缓摇头:“不像。这信封和卡片的材质,不便宜。这种做派,不像无聊的恶作剧。圈套……目的是什么?你一个拿死工资的侧写师,有什么值得人下这么大本钱设套的?而且,他提到了‘十字巷7号’,那是真实的案子,虽然被压着,但内部系统可查。他是在用一个真实的、未解的惨案,向你发出邀请。”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赵队烟头明灭的微光和窗外隐约的车流声。烟雾缓缓缭绕,让那黑色卡片上的暗金色字迹显得有些朦胧而不真实。
“你怎么想?”赵队问,把决定权抛了回来。
陈默盯着那个“?”符号。零。起点?终结?还是……空洞?
他想起了昨晚那片测不出年代的陶片,想起了巷子阴影里似有若无的轮廓,想起了老教授的话——“有些东西本身就活在逻辑的背面”。
一种极其轻微,却无法忽视的战栗,顺着他的尾椎慢慢爬升。那不是恐惧,至少不完全是。那是一种混合了抗拒、好奇,以及某种更深层、更晦暗的……被“选中”的感觉。仿佛他一直站在岸边,观察着水中混乱的倒影,而现在,水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明确地指向了某个特定的、漆黑的水域。
“酬金随您开价”,对方似乎笃定他会被吸引,或者,笃定他无法拒绝。而“每过子夜,便多一缕亡魂”,又给这邀请蒙上了一层冰冷而急迫的阴影。
“我不知道。”陈默最终给出了一个诚实的答案。他将卡片缓缓放回黑色信封,那个“?”符号在他指下一闪而过。“我需要看看那个案子的卷宗,原始的,一切细节。”
赵队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从桌上那堆文件里抽出一个更厚的、盖着“加密”红印的档案袋,推了过来。“就知道你小子。拿去吧,就在这儿看,别带走,也别外传。看完告诉我你的决定。”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小陈,有句话我得说前头。这案子邪性,现在又冒出这么个神神秘秘的‘零’。你那些……‘感觉’,有时候比我们手里的枪还危险。枪口对着的是看得见的人,你的感觉,可能会带你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想清楚。”
不该看的东西。
陈默接过那份厚重的卷宗,封面上“十字巷7号灭门案”几个字冰冷而刺目。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感受着那份量压在手上的实感。
“我明白,赵队。”他说。
抱着卷宗回到自己座位,陈默没有立刻开始翻阅。他给自己泡了杯浓茶,看着茶叶在滚水中翻滚舒展,直到彻底平静下来,才用纸巾擦干手指,解开了卷宗上的棉线。
第一页是现场概览照片。一栋老式的、带小院的三层砖房,孤零零地立在一条狭窄破旧的巷子尽头。墙面斑驳,爬满了枯萎的藤蔓植物。窗户紧闭,拉着褪色的窗帘。照片是在阴天拍的,整栋房子笼罩在一种沉郁的、了无生气的灰暗色调中,与周围其他几栋同样破败、但至少有些生活痕迹(比如晾晒的衣物、窗台的花盆)的房屋相比,它显得格外“死寂”,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庞大躯壳。
十字巷7号。
陈默的目光落在门牌号上,那个黑色的、字体歪斜的“7”,像是用最后一点力气钉在墙上,然后彻底凝固。
他翻开下一页,是室内现场照片。只看了一眼,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赵队说得对,现场“很干净”。干净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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