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微笑……是警告?是嘲讽?还是某种……交流的尝试?
这个念头冒出来,让陈默自己都打了个寒颤。与“亡魂”交流?这想法本身就荒谬绝伦。但如果不是交流,那如何解释那个轮廓特意“出现”,并对他做出那样明确的、充满恶意的表情?
他猛地想起银面具男人在拍卖行换走陶片时,白面具人说的那句话:“‘净蚀之水’已生效,压制至少可持续十二时辰。阁下最好早做打算。”
十二个时辰,二十四小时。从拍卖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小时。银面具男人会带着那块不稳定的陶片去哪里“打算”?会不会……也和十字巷7号有关?
陈默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侧写师的本能在疯狂运转,试图在这一切不合理中,梳理出一条可供行动的、哪怕再细弱的线索。
已知:陶片可能与“鬼眼索债”有关,出现在十字巷7号现场(花盆下)。拍卖行又出现一块,被银面具男人换走。银面具男人可能掌握另一处关联地点信息。十字巷7号内墙上有“鬼眼”荧光标记,林小雨房间有异常。自己可能产生了涉及林小雨亡魂的幻觉(或真实遭遇)。零知晓内情并发出警告。
未知:陶片的具体作用和来源。“鬼眼索债”的完整规则和触发条件。银面具男人的身份和目的。零的身份和目的。林小雨“亡魂”出现的意义。自己的“看见”是特例还是可重复。
假设:自己的“看见”并非偶然,而是与某种特质或当时的处境有关。那么,有没有可能……再次“看见”?甚至……进行有限的“观察”或“信息获取”?
这个假设极其危险,几乎是在挑战他世界观和理智的底线。但眼下,这似乎是唯一可能突破僵局的方向。常规调查显然已经走进了死胡同,而非常规的威胁正在迫近——零所说的“子夜”,银面具男人手中的危险陶片,以及墙上那个仿佛活过来的“鬼眼”标记。
他需要信息。哪怕来源再诡异,再不可信。
陈默的目光,落在了书桌抽屉上。那里面,锁着他刚才那份荒诞的、详细的“见鬼”记录。也锁着那片画着红眼的白纸。
他沉默地坐了许久。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城市的喧嚣渐渐沉淀下去。台灯的光晕在桌面上投下一个温暖的圆圈,将他和周围无边的黑暗隔开。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拉开抽屉,拿出了那份折叠的记录,和那个小小的证物袋。
他重新铺开记录纸,目光落在关于林小雨轮廓的描述上。然后,他拿起笔,在旁边空白处,用极小的字,写下一个问题:
【如果你能‘看见’,能‘听见’……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写完,他看着这行字,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对着一段自己臆想出来的“记录”提问。
但就在他准备将这荒谬的一页再次揉掉时——
“冷……”
一个极其细微、飘忽、仿佛直接从大脑深处响起的音节,毫无征兆地窜入他的意识。
不是声音。没有经过耳膜。更像是……一个冰冷的气泡,在思维的深水中悄然破裂,释放出的、承载着意义的冰冷碎片。
陈默浑身一僵,笔尖“啪嗒”一声掉在纸上,溅开一小点墨渍。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四周。
客厅里空无一人。灯光稳定。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幻听。又是幻听。压力太大了。
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将那诡异的“声音”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好黑……”
第二个“气泡”破裂了。带着孩童特有的、细微的声线质感,但浸透了无尽的寒冷和恐惧。
这一次,陈默清楚地“听”到了。不是用耳朵,是直接“感知”到了那个含义。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倒了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背靠着书桌,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客厅中央空无一物的空气。
“谁?!”他低喝出声,声音干涩嘶哑。
没有回应。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和十字巷7号三楼房间里一模一样。冰冷,粘腻,如同无形的蛛网,从房间的某个角落,缓缓笼罩过来。
温度似乎开始下降。台灯的光线,仿佛也黯淡了些许。
陈默的牙齿开始打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一种更深的、触及灵魂的寒意。他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目光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沙发背后,窗帘缝隙,通往卧室的门口,还有……墙角。
他的目光,定格在客厅西北角,那个光线最昏暗的角落。
那里,原本放着一盆已经枯萎的绿萝。
现在,花盆还在。但花盆旁边的阴影,似乎比别处更浓稠一些。而且,那团阴影的轮廓……隐约有了变化。
像是一个小小的、蜷缩起来的人形。
陈默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冰凉。他想移开目光,想逃跑,想大喊,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阴影的轮廓,一点点地、从模糊变得稍微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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