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室内,空气仿佛凝固了。陈默死死盯着藤椅靠背上那个猩红的纸飞蛾,心脏狂跳,血液几乎逆流。那个贴着耳根的孩童声音,冰冷、诡异,带着非人的笑意,此刻仍在脑海中回荡。
是那个小女孩的亡魂?不,感觉不对。这个声音更稚嫩,更……空洞,仿佛只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回响。是警告?是追踪?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邪术媒介?
他猛地环顾四周,书架投下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蠢蠢欲动。苏媛被文物局的人叫走,是巧合还是调虎离山?凶手或者其同党,已经将触角伸到了这里?他们的情报网和行动速度,快得令人心惊!
不能再待下去了!这里已经不安全!
陈默强压下立刻冲出去寻找苏媛的冲动,他知道现在必须保持冷静。他迅速掏出手机,对着那个纸飞蛾拍了几张清晰的照片,然后用随身携带的证物袋和镊子,小心翼翼地将这个不祥之物取下封存。触手的瞬间,一股微弱的、带着恶意的阴冷感顺着指尖传来,但远不如十字巷的陶瓷娃娃那般强烈,更像是一个……标记信号。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停留,快步下楼。经过一楼时,他看到苏媛正在门口与两个穿着西装、气质精干的男子交谈,那两人确实出示了类似证件的东西,但陈默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站姿和眼神,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警觉,不像是普通的文物局职员。
苏媛也看到了陈默,眼中闪过一丝询问。陈默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没有停留,直接走出了研究所小楼。
来到阳光下,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但那股被窥视、被标记的感觉并未完全消散。他立刻给赵振刚发了信息,简要说明在苏媛这里获得了重要线索,但研究所可能已被不明势力盯上,请求暗中保护苏媛的安全,并附上了纸飞蛾的照片。
赵振刚很快回复,只有简短的三个字:“知道了,小心。”
回到相对安全的临时住所,陈默反锁房门,拉上窗帘,将那个装有纸飞蛾的证物袋放在桌上,与从十字巷带回的陶瓷娃娃并排放在一起。
两个邪异的物件,无声地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一个是禁锢亡魂的媒介,一个是追踪与警告的信号。它们都指向同一个黑暗的存在——拜影教。
陈默闭上眼睛,努力排除杂念,将精神状态调整到最适合共感的频率。他需要主动出击,不能再被动等待线索。他要利用这两个与凶手直接相关的物件,反向追踪,拼凑出凶手的“影子”!
他首先将手轻轻覆在陶瓷娃娃上。这一次,他有了更明确的目标——不再是感受受害者的痛苦,而是捕捉施害者残留的气息!
意识沉入冰冷的黑暗。混乱、痛苦的记忆碎片再次涌来,但陈默紧守心神,如同激流中的礁石,努力过滤着属于凶手的微弱“信号”。
渐渐地,一些模糊的感知开始浮现:
——一种冰冷的、近乎狂热的兴奋感。不是寻常杀人犯的紧张或暴虐,而是一种……如同艺术家面对空白画布般的、充满创造欲和掌控感的兴奋。
——一双稳定得可怕的手。动作精准、从容,带着一种仪式般的韵律感。
——低沉的、近乎吟诵的自言自语,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语调中充满了对某种“存在”的敬畏和……邀功般的讨好。
——一个模糊的男性身影,身高约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体型偏瘦,但并非羸弱,而是蕴含着一种内敛的力量感。穿着深色的、质地柔软的衣服,动作间几乎不发出声响。
这些感知碎片如同散落的拼图,初步勾勒出一个冷静、自信、且将杀戮视为“艺术创作”或“仪式”的变态形象。
接着,陈默将手移向那个纸飞蛾。这一次的共感,与陶瓷娃娃截然不同。
反馈回来的,是一种更加抽象、更加“非人”的感觉:
——一种……锁定目标的冰冷意志。仿佛雷达扫描般,精准地捕捉到了他(陈默)的气息和位置。
——一种跨越空间的、微弱但持续的能量连接感。纸飞蛾仿佛是一个信标,将他的信息源源不断地传递向某个遥远的源头。
——在那个源头的方向,陈默隐约“看”到了一双眼睛!不是实体,而是一种纯粹由恶意和好奇心凝聚而成的“视线”!这视线,与他在十字巷案发现场感受到的、以及昨晚在街角与那个风衣男对视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凶手果然能通过这种邪术媒介进行感知和追踪!
陈默猛地收回手,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共感的过程消耗巨大,但收获也是惊人的。他不仅对凶手的心理状态、体型特征有了初步侧写,更重要的是,确认了凶手拥有超自然的感知和追踪能力,并且……已经牢牢地盯上了自己!
他立刻打开电脑,根据共感获取的信息,结合之前的所有线索,开始构建更详细的凶手侧写:
【未知男性凶手 - 初步心理侧写】
* 动机: 非单纯仇杀或利益驱动。核心动机可能源于对“拜影教”邪术的狂热信仰,将谋杀视为向其所信奉的“阴影存在”献祭或完成某种“仪式艺术”的行为。追求精神层面的满足与力量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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