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睡莲”的出现,如同一道划破迷雾的闪电,为案件指明了方向。整个刑警支队高速运转起来,联合水文、环保、林业等部门,紧急排查全市范围内所有符合“幽影睡莲”生长条件的潜在水域——深山湖泊、废弃水库、地下泉眼、人迹罕至的湿地公园角落……
然而,符合条件的点位多达数十处,且大多地处偏僻,排查需要大量时间和人力。而韩墨,显然不会给他们从容搜索的机会。
陈默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坚信,韩墨故意留下“幽影睡莲”的线索,绝非疏忽,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诱饵。那个终极仪式场所,必然隐藏在这些备选地点之中,但绝不仅仅是生长着睡莲那么简单。那里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符合“水之眼”仪轨要求的地理或能量特征。
他再次将自己关进资料室,面前铺开了巨大的城市水系图和所有与“水之眼”、“拜影教”仪式相关的零碎信息。苏媛昏迷前的话——“水之眼”、“平衡”、“钥匙”——反复在他脑海中回响。
“平衡……钥匙……”陈默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地图上一个个蓝色的水域标记。如果“虚空之眼”代表极致的混乱与毁灭,那么与之“平衡”的“水之眼”,应该象征着某种……秩序?净化?或者……容纳?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城市西北角,一个被群山环抱、名为“镜湖”的古老湖泊上。镜湖是城市主要水源地之一,水质极佳,清澈见底,湖面常年平静如镜,故而得名。地方志记载,镜湖深处曾有泉眼,水质甘冽,古时被视为“圣湖”,有祭祀水神的传统。更重要的是,有野史传闻,镜湖底曾有“月影沉璧,如眸窥天”的异象,与“水之眼”的意象隐隐契合。
而且,镜湖区域设有水源保护地,管控严格,人迹罕至,正是进行隐秘仪式的理想场所。
“是这里吗?”陈默的手指按在镜湖的位置上,心跳加速。但仅凭推测,无法说服赵振刚调动本就紧张的警力进行重点布控。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一个危险的念头浮上心头。他需要再次动用共感能力,不是被动的接收,而是主动的……追踪!以“幽影睡莲”和韩墨残留的邪异能量为引,反向定位其源头!
夜幕降临。陈默以需要绝对安静思考为由,婉拒了赵振刚安排的贴身保护,独自留在警局为他准备的临时休息室里。他反锁房门,关闭灯光,只留下桌前一盏昏黄的台灯。
桌上,摆放着从剧院陷阱中带回的、已化为灰烬的剪纸发簪残留物(密封在证物袋中),以及李雯提供的“幽影睡莲”成分分析报告和图像资料。
陈默盘膝坐在地板上,深呼吸,努力将身心调整到空灵状态。他知道,主动进行远距离、高精度的共感追踪,极其消耗精神力和生命力,甚至可能引火烧身,被韩墨反向察觉。但这是目前唯一快速找到目标的方法。
他闭上双眼,将意识沉入内心深处。首先,他回忆着剧院幻境中那股冰冷、狂乱、充满恶意的能量气息——那是属于韩墨的独特“印记”。接着,他将“幽影睡莲”的图像和其清冷、纯净的能量特质(根据描述想象)在脑海中构建出来。
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意象,在他的精神世界中被强行糅合、碰撞。剧烈的排斥感让他头痛欲裂,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他咬紧牙关,忍受着精神层面的撕裂痛楚,将全部意志力聚焦于一点,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操控着一叶孤舟,向着冥冥中可能存在联系的方向,奋力“投射”出感知的丝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黑暗中,陈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共感的负荷远超他的想象。
就在他感觉意识即将崩溃的边缘——
嗡!
一道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共鸣”感,如同黑暗中亮起的灯塔,瞬间穿透了遥远的距离,被他的感知捕捉到!
那感觉来自西北方向!冰冷与纯净交织,邪异与神圣共存!一股强大的、正在被某种仪式激发的能量波动,如同心跳般,规律地搏动着!
是镜湖!没错!就是那里!
陈默猛地睁开眼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眼前阵阵发黑,虚弱得几乎无法站立。但他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成功了!
他挣扎着爬到桌边,用颤抖的手抓起手机,拨通了赵振刚的电话。
“赵……赵队……”他的声音虚弱不堪,“镜湖……韩墨……在镜湖……仪式……快要开始了……”
电话那头的赵振刚听到陈默虚弱的声音和内容,大吃一惊,立刻意识到事态严重性。“陈默!你怎么样?你确定吗?证据是什么?”
“我……我用……特殊方法定位的……非常确定……”陈默喘着粗气,“能量波动……很强……快……没时间了……”
赵振刚虽然对陈默的“特殊方法”心存疑虑,但多次事实证明陈默的直觉惊人准确,而且此刻陈默的状态显然付出了巨大代价。他不再犹豫,立刻下令:“所有机动单位,立刻向镜湖区域集结!通知水务部门,切断镜湖区域的非必要供电!请求特警支队支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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