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那次短暂交锋,像在滚沸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表面上看,翻涌的油花暂时平复了,但底下暗藏的爆裂力量却积蓄得更加汹涌。
刘建国不愧是只老狐狸。
那天和赵振刚“谈完工作”后,他表现得一切如常。甚至在周三的内部会议上,还特意点名表扬了专案组近期的“辛勤付出”,语气温和,措辞得体,任谁也看不出半分异样。
只有陈默能感觉到。
他坐在会议室后排,能清晰地察觉到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每当目光扫过他时,总会在他的位置上停留零点几秒。那不是寻常的注视,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寒意,像手术刀划开皮肤前的停顿。
空气中的压抑感一天比一天重。专案组办公室里的空调明明调得很低,却总让人觉得闷得喘不过气。赵振刚暗中加强了安保措施,每天下班前都要亲自确认陈默和苏媛的行程,反复叮嘱:“尽量别落单,尤其是晚上。”
周五爷依旧昏迷不醒,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始终是“生命体征平稳,但意识未恢复”。香烛铺暂时由苏媛守着,她说铺子里的老物件能让她安心些。陈默则严格按照计划行事:白天准时出现在局里,晚上回到安排好的安全屋,尽量减少一切不必要的暴露。
他知道,那天的对质等于捅了马蜂窝。刘建国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一个在系统里隐藏了二十年、手上沾着不知多少条人命的人,一旦意识到危险,第一反应只会是消除威胁。
彻底消除。
只是他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方式又这么……诡异
两天后的夜晚,安全屋。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流下,将城市的灯火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书房里只开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晕洒在堆满案件笔记的桌面上,在墙壁上投出陈默伏案的剪影。
苏媛晚上去了香烛铺,说要给周五爷的病房布置一道新的守护结界。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雨滴敲打玻璃的细碎节拍。
陈默正在整理秦风案的时间线。笔尖在纸上沙沙移动,一个个日期、地点、人名被串联起来,逐渐勾勒出一张令人心悸的网。就在他准备翻看下一页卷宗时——
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击中了他。
那不是普通的头晕,而是整个空间都在旋转的失重感。与此同时,胸口贴着的“守魂玉”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皮肤上!
“呃!”陈默闷哼一声,左手本能地捂住胸口。玉石传来的寒意此刻变得滚烫,那种灼痛穿透皮肉,直抵骨髓。
他猛地抬头。
书桌对面,那面原本用来整理仪容的普通穿衣镜——此刻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光滑的镜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荡漾起一圈圈涟漪。那些涟漪并非视觉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扭曲着光线的波纹。镜中的影像开始变形:他自己的倒影变得模糊、拉长,像融化在高温下的蜡像,五官渐渐模糊成一团混沌的色块。
取而代之的,是镜面深处缓缓浮现的另一个场景——
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灰尘在仅有的几缕光柱中飞舞,能看见堆满墙角的废弃摄影器材:老式胶片相机、折断的三脚架、破旧的背景布。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某种化学药水刺鼻的气味,那是显影液和定影液混合的、属于暗房特有的味道。
而房间中央,站着一个人。
刘建国。
他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色长袍,布料厚重,样式古旧,像是某种仪式用的服饰。脸上没有了平日里温和持重的面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嘲讽、残忍和赤裸杀意的冰冷笑容。他就那样隔着镜面,死死地盯着陈默,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口型分明是:“找到你了。”
这不是幻觉。
陈默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大而邪异的吸力正从镜子里传来,像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他的四肢、躯干、甚至意识,要将他拖进那个诡异的空间!
“不好!”心中警铃疯狂大作,陈默立刻想后退挣脱。但身体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晚了。
他周围的景象开始飞速旋转、破碎。书房的天花板上的纹路像融化的冰淇淋般流淌下来;墙壁上的涂料一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扭曲的木结构;地板上的瓷砖寸寸碎裂,缝隙里涌出黑暗。整个世界如同一幅被泼了溶剂的油画,色彩混杂、边界模糊,最终彻底消散。
那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住他,像深海漩涡,将他猛地拽向那面荡漾的镜子。
镜面没有破碎,而是如同水面般接纳了他——冰冷、粘稠、令人窒息
天旋地转。
陈默重重摔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肩胛骨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咬牙忍痛,一个翻滚迅速爬起,背靠最近的墙壁,目光如电扫视四周。
心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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