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这波客人,叶妈妈已是口干舌燥,却掩不住满面红光。
她回到后堂,晴雯正坐在窗下,就着明亮的天光,仔细检查几个小丫鬟的绣活。
秋纹和另一个名叫春燕的小丫鬟坐在一旁,一个在分线,一个在练习一种新的套针针法。
晴雯今日穿着半新的玉色绫袄,外罩一件青缎子夹背心,依旧是丫鬟打扮,但眉宇间那份沉静与气度,已与寻常婢女截然不同。
她听得前堂动静,见叶妈妈进来,便抬头问道:“妈妈辛苦了,方才平儿姐姐来,可是二奶奶有事?”
叶妈妈先将平儿代贾母订货以及凤姐愿意行方便的话说了,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兴奋与忐忑道:“姑娘,这订单一下涌来这么多,咱们原先那三四个绣娘,加上姑娘您时常亲自动手,也忙不过来了。而且这铺面。。。我到底是府里的人,总在此守着,时日长了,只怕惹人闲话。”
晴雯放下手中的绣绷,沉吟片刻。
凤姐的暗中支持在她意料之中,两人利益早已捆绑,一荣俱荣。
订单激增是好事,但也带来了人手和管理的压力。叶妈妈的顾虑更是切中要害。
“妈妈所言极是。”晴雯缓声道,“绣娘的事,我已有计较。咱们如今不缺订单,缺的是信得过、手艺又好的人。我打算从府里家生子里,挑两个年纪小、心思灵巧、肯吃苦又嘴严的小丫头,就像春燕这样的,”她指了指正在认真练习的春燕,“我带在身边亲自教,不拘泥于老法子,只要求活计精细、懂得变通。再让麝月姐姐帮着留意,看看外面是否有身家清白、愿意长做的稳妥绣娘。”
春燕听到姑娘提到自己名字,抬起头,露出一张稚气却认真的小脸,用力点了点头。
晴雯又对叶妈妈道:“至于铺面,妈妈不必再常日守在这里。我前几日已托人给贺将军带了信,请他帮忙物色一两个稳妥的、识文断字、精通账目的掌柜,来负责这铺面的日常看守、迎来送往和账目登记。妈妈只需每隔三五日来巡查一趟,核对账目,掌管大宗用料采买即可。如此,妈妈仍在府中当差,不至惹眼,铺子也有人专业打理。”
叶妈妈闻言,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连声道:“如此安排最是妥当!还是姑娘想得周全。”她深知贺青崖派来的人,定然可靠,且有着军中背景,等闲人也不敢来铺子里生事。
正说着,忽听前堂传来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哟,这就是如今京里传得神乎其神的‘雯绣坊’?我当是什么神仙洞府,原来就这么个巴掌大的地儿?”
叶妈妈脸色微变,忙示意晴雯稍坐,自己整了整衣衫迎了出去。
只见门口站着一位穿着桃红撒花袄、葱绿裙子的妇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眼间带着几分刻薄与挑剔,正是赵姨娘的兄弟媳妇,人称“钱槐家的”。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探头探脑的小丫头。
“原来是钱嫂子,”叶妈妈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里面看茶。”
钱槐家的扭着腰肢走进来,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在铺子里扫视,嘴里啧啧有声:“听说你们这儿的东西,比内造的还金贵?连北静王府和咱们府里的老太太都瞧得上?我瞧瞧,到底有什么好的?”说着,伸手就去拿那玻璃橱窗里的湘云设计的香囊。
叶妈妈眼疾手快,忙拦了一下,笑道:“钱嫂子,这香囊是样品,只此一件,不卖的。您若有兴趣,可以看看料子小样和图样,订做一件。”
钱槐家的被拦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撇撇嘴:“嗬,真是店大欺客了!连摸都不让摸?谁知道你们这金贵东西,是不是徒有虚名?”她声音拔高了些,“我可告诉你们,别以为攀上了高枝儿就了不得!这京城里,起高楼宴宾客的见得多了,楼塌了的也不少!”
这话已是十分不客气,带着明显的诅咒意味。
后堂的春燕和秋纹都听得变了脸色,担忧地看向晴雯。
晴雯面色沉静,眼神却冷了下来。她听得出来,这钱槐家的背后,未必没有赵姨娘甚至王夫人的影子。这是见“雯绣坊”风头渐起,坐不住了,想来寻衅搅局。
叶妈妈正要开口反驳,忽听一个沉稳的男声自门外响起:“这位娘子此言差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青布棉袍、身形挺拔、面容朴实却目光炯炯的中年男子迈步进来。
他约莫四十上下年纪,步履稳健,腰间悬着一块普通的木牌,行动间自有一股行伍之人的利落气度。
他先是对叶妈妈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向钱槐家的,不卑不亢道:“小店开门做生意,讲的是信誉和手艺。货物是否金贵,值不值得,自有买主评判。北静王府与荣国府的老封君皆是见识过无数珍品的人物,她们既认可,便是最好的证明。娘子若不信,大可不去光顾,在此妄加评议,甚至出言诅咒,非但于己无益,若传扬出去,只怕于娘子身后之主家的名声也有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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