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皆是一怔。宝玉忙整理了一下衣袍,示意袭人去迎。
玉钏儿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小小的捧盒,脸上带着惯常的、略显疏离的微笑,给宝玉请了安,道:“二爷,太太让奴婢送些新得的枫露酥来给二爷尝尝。太太还说,如今天气不好,让二爷好生待在屋里读书,少去园子里顽,仔细着了风寒。”
宝玉接过捧盒,道了谢,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
这哪里是送点心,分明是母亲不放心,借着由头来查看,或者。。。是某种不动声色的警告。
他心中那股压抑下去的火气,又隐隐冒了上来。
他看着玉钏儿,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仿佛不是在回答玉钏儿,而是在向某个看不见的权威宣告:
“回去禀告太太,点心我收了,多谢太太想着。也请太太放心,儿子知道用功。另外。。。”
他顿了顿,目光清澈而执拗地看向玉钏儿,“请告诉太太,晴雯是清清白白的,她在外头做活,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和力气,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之举。请太太。。。莫要错怪了她。”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麝月和袭人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宝玉。
她们服侍宝玉多年,深知他在父母面前,尤其是面对严肃的王夫人时,多是能躲则躲,能顺则顺,何曾如此明确、甚至带着一丝倔强地为哪个丫鬟辩护过?
玉钏儿也明显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显然没料到宝玉会如此直接地提起这茬,而且态度如此鲜明。
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声:“是。。。奴婢一定把二爷的话带到。” 然后便匆匆行礼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火烧一般。
玉钏儿走后,屋内陷入了更长久的寂静。
麝月看着宝玉,眼神复杂,有担忧,有惊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她轻声道:“二爷,您这又是何苦。。。”
宝玉却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虽然心情依旧沉重,但那股憋闷之气却散了不少。他重新坐回床沿,低声道:“我不过说了句实话。难道眼看着好人受屈,连句公道话都不能说么?” 他拿起一块枫露酥,却毫无食欲,只愣愣地看着。
袭人与麝月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
二爷这番表态,固然让人心暖,但在王夫人那里,恐怕不会起到他期望的效果,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而这句“晴雯是清清白白的,太太莫要错怪了她”,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虽未激起滔天巨浪,那漾开的涟漪,却已悄然改变了某些东西。
这是宝玉第一次,为了维护一个“女儿”,如此明确地站在了母亲意愿的对立面。
这微弱却清晰的反抗之声,在这秋雨初歇的午后,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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