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潇湘馆外的湘妃竹已是一片葱茏。
这日清晨,紫鹃正指挥小丫鬟们收拾箱笼,黛玉坐在窗下,手中握着一支点翠蝴蝶簪,目光怔忡。
姑娘,紫鹃轻声道,这些首饰。。。当真都要送出去?
黛玉指尖轻抚过簪子上细密的点翠纹路,这是母亲当年的嫁妆。
她沉默良久,终是合上锦盒:既然留着也是徒增伤感,不如让它们物尽其用。
(黛玉:母亲若在天有灵,定会明白我的苦衷。这府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这时,院外传来平儿的声音:林姑娘可在?我们奶奶让送些新茶来。
紫鹃忙迎出去,见平儿带着两个婆子,抬着两口樟木箱子。
箱盖开启,里面确是上等的明前龙井,但紫鹃一眼就看出,箱底特意加厚了三寸。
平儿会意地眨眨眼:奶奶说,这茶要存在阴凉处才好。
待婆子退下,紫鹃立即闩上门。
晴雯不知从何处现身,利落地打开箱底暗格。
但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田契房契,最上面是一张京郊五十亩水田的地契。
这是通州码头的铺面,晴雯抽出一张契书,虽不大,但位置极好,每年租金就有八十两。
黛玉接过契书,指尖微颤。
她想起上月凤姐来探望时,似是无意间提起:妹妹这些年的月钱、老太太赏的体己,若是凑在一处,也该有个数目了。
当时她只当是寻常闲话,如今才明白其中深意。
紫鹃清点着契书,低声道:加上前次变卖的首饰,如今姑娘名下已有两处田庄、三间铺面。只是。。。这些都记在雯绣坊名下,终究不妥。
晴雯从容道:姑娘放心,这些产业都在韩铮找来的可靠人名下。等风声过了,再慢慢转回姑娘名下不迟。
正说着,窗外传来王夫人身边彩霞的声音:紫鹃姐姐,太太让问问姑娘明日去不去老太太屋里用饭。
三人俱是一惊。
紫鹃迅速合上箱盖,扬声道:姑娘略感风寒,正要回话说明日怕是不能去了。
待彩霞脚步声远去,黛玉轻抚胸口,面色微白:她们。。。可是察觉了什么?
晴雯镇定自若:姑娘多虑了。若是真察觉了,来的就不是彩霞了。
她转向紫鹃:明日你随姑娘去请安,就说姑娘近日咳嗽,要把些旧衣裳拿出去浆洗。
紫鹃会意:正好借机把最后一批细软运出去。
次日,两辆装载旧衣的马车从角门出去。
守门的婆子随意翻了翻,见确是些半旧衣裳,便挥手放行。
殊不知在箱笼夹层里,藏着黛玉母亲留下的一对翡翠玉镯,并几件贵重首饰。
马车驶入雯绣坊后院,韩铮早已等候多时。
他验看过首饰,低声道:这些物件太过扎眼,不如换成金银实惠。
晴雯沉吟道:我也有此意。只是。。。终究是林姑娘母亲的遗物。
姑娘若舍不得,可以先存在绣坊的密室里。韩铮提议,等将来安稳了,再取出来不迟。
最终只变卖了两件不太起眼的金饰,换得二百两银子,当即在京郊置了十亩旱田。
晚间,凤姐特意来潇湘馆探望。
她握着黛玉的手,轻声道:妹妹莫要怪我多事。这府里。。。终究要早做打算。
黛玉垂眸:嫂子为我费心了。
说什么费心。凤姐叹息,我不过是。。。不想看你步我的后尘。
她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这是你那些产业的明细,你好生收着。切记,除了紫鹃,万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黛玉接过册子,只觉重若千钧。
册子上详细记录着每处产业的位置、年租,甚至佃户姓名。
最后一页还附着一张简单的资产汇总,竟有二千余两之巨。
(黛玉:原以为自己是无根的浮萍,不想竟也攒下这些家底。只是。。。这些银钱,买得来安稳么?)
紫鹃送凤姐至院门,凤姐临别时低声道:明日账房要清点各房用度,你且警醒些。
果然第二日,王夫人屋里的周瑞家的带着两个账房先生过来。
紫鹃早有准备,将明面上的账册摊开,任他们查验。
林姑娘这月的药钱倒比上月少了些。周瑞家的翻着账册道。
紫鹃从容应答:前儿个宝二爷从外头寻来些上好药材,故而省了公中的份例。
账房先生清点库房时,紫鹃特意将几个空箱子摆在显眼处。
周瑞家的打开一看,见都是些寻常摆设,便没了兴致。
待他们离去,黛玉从里间走出,望着空了一半的库房,苦笑道:不想我林黛玉,也要做这些藏藏掖掖的事。
晴雯正从门外进来,闻言接道:姑娘说差了。这不是藏掖,是未雨绸缪。
她将新得的田契递给黛玉:这是用昨日那金饰换的。玉镯还是给你留着做个念想。
黛玉望着田契上二字,忽然落下泪来:若是父亲母亲在天有灵。。。
老爷夫人若在,定会赞姑娘懂得为自己打算。紫鹃柔声劝道。
暮色渐深,三人在灯下细算。
这些日子暗中转移的资产,竟足够黛玉在外购置一处小院,安稳度日。
晴雯轻声道:姑娘记住,这些产业就是您的底气。任他将来风雨飘摇,总有个退路。
黛玉望向窗外,月色如水,竹影婆娑。她忽然想起宝玉前日说的话:妹妹放心,纵是天塌下来,也有我替你顶着。
如今她才明白,真正的依靠,从来都在自己手中。
(紫鹃:姑娘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这潇湘馆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不如那一纸田契来得实在。)
夜深人静,紫鹃将地契藏在黛玉枕下的暗格里。这个曾经只会对月伤怀的少女,终于在现实的风雨中,学会了为自己筑巢。
而这一切,都将成为未来风暴中,最坚实的诺亚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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