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胥吏的眼睛彻底亮了。
他盯着晴雯,仿佛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女子的价值。
她不仅手握关键证据,而且心思缜密,提出的要求看似艰难,却恰恰卡在了他这种胥吏能够利用规则漏洞、施展手段的范围之内。
在案卷上做点手脚,在传递消息时“点拨”一下狱卒,在堂审记录时“润色”几句供词。。。这些本就是他这类人的看家本领!
用这些手段,换取实实在在的、能助他升迁的功劳,这买卖,太划算了!
一个活着的王熙凤,确实比死了的有用。
关在狱神庙又不是刑部大牢,要保她性命,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平儿只是奴仆,捎带着的,好说。
他仔细权衡着其中的利害关系——用一份可能扳倒贾赦、甚至牵连到户部清吏司主事的惊天罪证,换取一个罪妇的性命担保,这买卖,怎么看都是他赚了!
至于贾珩那边,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便是,一个破落旁支,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还未等李李吏员开口,晴雯目光清澈带着一丝疑虑,直视着李胥吏:“李爷,非是民女不信您。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民女需知,李爷究竟有何门路,能在这等钦案中,护住两个关键人犯的性命?若李爷只是虚言应付,民女交出罪证,岂不是自断臂膀,最终人财两空?” 她必须确认,对方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真有操作的可能和能力。
李胥吏被这直白的质疑问得一怔,随即脸上闪过一丝被冒犯的不悦,但更多的是对晴雯谨慎的认可。
他哼了一声,身体微微后靠,带着点显摆又带着点隐秘的得意,低声道:“哼,你倒是谨慎。也罢,告诉你也无妨,免得你以为我李三空口白牙。”
他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刑部江西司的王主事,专司案牍归档、文书流转,是我嫡亲的堂姐夫!都察院那边,负责抄录案卷的陈书办,是我拜把子的兄弟!这案子但凡经过他们手的文书,多少都能‘斟酌’一二。再者,狱神庙管女监的牢头婆子,年前她儿子惹了官司,是谁帮她摆平的?嗯?”
他顿了顿,观察着晴雯的反应,见她眼神微动,知道她听进去了,才继续道:“不敢说能翻云覆雨,但在案卷里‘忽略’掉一些对王熙凤不利的旁证,或者在记录口供时,‘遗漏’几句关键的攀咬,在牢里让她们少受些零碎折磨,打点上下,拖延些时日,等到风头过去。。。这些关节,爷们儿我还是能疏通一二的!更何况,那王熙凤自己难道就是个傻的?只要让她知道外面有人打点,她在里面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活路,不就来了?”
这番话说得既有具体的人脉关系,又有操作手法的暗示,虽然依旧有夸大的成分,但确实点出了胥吏阶层在司法体系中的那种“县官不如现管”的微妙能量。
他们或许无法决定最终判决,但绝对有能力在过程中施加影响,尤其是在“保命”这个相对底线的目标上。
晴雯听完,心中快速权衡。
她无法完全核实这些关系的真伪,但对方能如此具体地说出部门和职务,至少说明他对这套流程极为熟悉,并非全然吹嘘。
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这已经是能找到的、最有可能接触到并愿意交易的“内部人士”了。
她脸上的疑虑渐渐散去,转化为一种下定了决心的凝重,微微颔首:“李爷既然有此门路,民女便放心了。民女所求不多,正如方才所言,确保她们主仆在狱中不受私刑折磨,能在文书口供上予以方便,最终保得性命即可。”
“呵呵,明白人!”李胥吏见终于取信于她,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你答应我的。。。”
“李爷放心,”晴雯接口道,“关于贾赦行贿周御史的详细时间、银钱往来渠道,以及贾珍在铁网山围猎时逾制僭越、结交匪类的具体证据线索,民女会尽快整理成文,通过稳妥的渠道奉上。”
“好!爽快!”李胥吏一拍大腿,“既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后续联络,我会让我一个信得过的侄子,在每日巳时左右,扮作走街串巷的货郎,在雯绣坊后门叫卖针线。你若有事,或是有‘东西’要交给我,就在窗口摆一盆水仙花作为信号,他自会寻机与你接触。。”他站起身,志得意满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前堂那个贾珩,我来打发。你好自为之!”
交易在试探与权衡中达成。
李胥吏转身推开内室的门,带着一丝掌控局面的得意离去。
晴雯独自留在昏暗的室内,心中并无多少轻松。
与胥吏合作如同与虎谋皮,她交出的“罪证”是真,但后续能否真正保住凤姐和平儿,依旧充满变数。
必须抓紧时间,尽快找到安首领,借助贺青崖旧部的力量,才能增加更多的筹码和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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