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噬魂
城楼阴影里,最后一名死士的火折子刚落地,就被影卫的靴底碾得火星四溅。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城下突然传来木轮碾压尸骸的“咯吱”声——三架裹着铁皮的撞车正朝着西城门冲来,蒙古军的箭雨如密雨般紧随其后,钉在城垛上的箭杆还在微微震颤,箭镞泛着与血雾同源的暗红。
“举盾!”吕文焕一把将身边晃神的士兵按到盾后,自己却被流箭擦过肩甲,鲜血瞬间浸透了铠甲。晏惊鸿见状,立刻提着药箱冲过去,撕开他的伤口敷料,指尖沾着解毒粉按在创口上:“箭上有毒,得先拔箭清创!”
云疏痕挥剑劈开射向晏惊鸿的箭,目光扫过城下愈发浓重的血雾:“影卫跟我守城门!剩下的士兵协助晏姑娘,把解毒汤分给每一个人!”他话音刚落,就见城楼左侧有个士兵突然嘶吼着举起长刀,朝着身边的同伴砍去——那人眼底泛着浑浊的白,显然已被噬魂术控住心智。
晏惊鸿手疾眼快,摸出两枚银针扎在那士兵的太阳穴上,士兵动作一僵,“哐当”一声栽倒在地。“中毒深的士兵先抬到城楼内侧!”她对着赶来的亲兵喊道,又从药箱里掏出个陶罐,将里面的草药粉末撒在篝火里,草药燃烧的清香暂时压过了血雾的腥气,几个眼神涣散的士兵顿时清醒了几分。
可这效果只维持了片刻,远处萨满法坛的篝火突然拔高,变成诡异的青绿色。风里的血腥气瞬间翻涌,血雾如活物般往城楼扑来,刚撒过草药的篝火竟“滋啦”一声熄灭,只剩下一缕黑烟。晏惊鸿心头一沉——这噬魂术的力量,比她预想的强太多。
“云大人!撞车快到城门了!”影卫的呼喊从城下传来。云疏痕提着染血的长剑冲到城门洞,就见撞车的铁皮已经撞上城门,门板发出“轰隆”的闷响,铆钉崩飞的碎片擦着他的脸颊划过。他挥剑斩断撞车前方的木杆,可第二架撞车又接踵而至,车头上还站着几个蒙古死士,正举着斧头劈砍城门的铁锁。
“用破阵弩!”云疏痕回头喊道。城楼上的弓弩手立刻架起破阵弩,弩箭带着呼啸声射向撞车,却被死士用盾牌挡住。晏惊鸿扶着受伤的亲兵往城楼内侧退时,突然瞥见法坛方向有青绿色的雾气往上冒,雾气里隐约缠着几道人影——是被献祭的百姓的魂魄,正被噬魂术牵引着往城楼飘来。
“不好!萨满在引魂魄攻城!”晏惊鸿失声喊道。话音刚落,那些青绿色的魂影就撞在城楼的城墙上,原本坚固的砖石竟开始剥落,几个靠近城墙的士兵突然捂住胸口,口吐黑血倒在地上——他们的魂魄,正被魂影一点点抽离。
云疏痕斩杀完城门洞的死士,抬头就见城楼上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眼底瞬间覆上寒霜。他飞身跳上城楼,长剑直指法坛方向:“晏惊鸿!你可有办法暂时压制魂影?我去毁了法坛!”
“我试试!”晏惊鸿立刻从药箱里翻出那枚影卫玉佩——玉佩上的纹路在血雾里泛着淡白光晕,竟是能驱邪的古玉。她将玉佩塞进吕文焕手里:“大人,用玉佩贴着城墙,能暂时挡住魂影!”又摸出一把银针分给身边的士兵,“扎眉心和手腕脉门,能稳住魂魄!”
安排好这些,她转头看向云疏痕:“法坛周围有邪力屏障,你带三枚星纹符去,贴在法坛的三个角,能破了屏障!”说着从药箱底层掏出三枚刻着银纹的符篆,塞进他手里,“我会在这里守住城楼,你务必尽快回来——解毒汤撑不了一个时辰!”
云疏痕攥紧符篆,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跃下城楼。影卫立刻跟上,几人身影在血雾里一闪,就消失在城下的尸骸堆中。晏惊鸿刚将最后一罐解毒汤递给士兵,就见城楼右侧的城墙突然“轰隆”一声塌陷——魂影已经突破了玉佩的屏障,正朝着城楼中央涌来。
吕文焕举着玉佩抵挡,手臂却开始微微颤抖:“晏姑娘!玉佩的力量在减弱!”他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魂影突然扑向晏惊鸿,她侧身躲闪时,腰间被魂影的寒气扫过,顿时一阵刺骨的疼,药箱“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银针撒了一地。
就在这时,城下突然传来萨满的惨叫声。晏惊鸿抬头望去,只见法坛方向的青绿色篝火正在熄灭,血雾的浓度竟开始变淡——云疏痕,已经摸到法坛了!可还没等她松口气,就见蒙古军阵中突然冲出一队黑衣骑兵,他们腰间挂着骷髅铃铛,铃铛一响,那些倒地的士兵尸体竟缓缓爬了起来,眼底翻着与魂影相同的青绿。
“是尸蛊!”晏惊鸿脸色骤变。她知道,这场仗,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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