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憩庐官邸。 蒋总司令手中的青瓷茶杯终究没能逃脱被摔碎的命运,碎片与滚烫的茶水四溅,一如他胸中翻腾的怒火与挫败。他脸色铁青,嘴唇紧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李幼邻的这道通电,其毒辣之处,在于它精准地击中了南京国民政府,或者说他蒋某人,执政以来最深、也最难堪的软肋——对外的软弱与对边疆失控的无能。
“娘希匹!李幼邻!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谈国家统一?!” 蒋总司令在书房内暴躁地踱步,对着肃立一旁、大气不敢出的陈布雷、何应钦等人低吼,“他这是在将我的军!他占了东北,占了华北,现在又想借着藏事,染指川康!还打出什么‘维护统一’的旗号,简直无耻之尤!”
陈布雷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委座息怒。李幼邻此电,看似大义凛然,实则包藏祸心。他这是要抢在中央之前,占据道义制高点,为插手川康事务制造口实。其心可诛!”
“我当然知道!” 蒋总司令猛地转身,眼中寒光闪烁,“可他说错了吗?吐蕃噶厦受英国人蛊惑出兵,是事实!滇西英军越境挑衅,也是事实!他南方军委跳出来喊打喊杀,我们中央却……” 他说不下去了。他何尝不想强硬?但江西的正到关键时刻,华北宋哲元态度暧昧,东北、平津已非中央所能控制,两广更是铁板一块。他手中可动用的机动兵力捉襟见肘,财政更是濒临崩溃。更重要的是,他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丝借英国人之手,消耗四川刘湘和南方军委实力的阴暗念头。只是这念头,被李幼邻的通电赤裸裸地揭露并钉在了“不顾国家统一”的耻辱柱上,让他无比被动。
“立刻让外交部发表声明!” 蒋总司令勉强压下火气,命令道,“重申中央政府维护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之坚定立场,对英军在滇西之挑衅行为表示严重关切,正通过外交渠道严正交涉。对吐蕃地方当局受外人蛊惑之不理智行为,深表遗憾,呼吁其以国家民族为重,立即停止军事行动,回归中央领导。同时强调一切涉外事务及边疆问题,均应在中央统一领导下解决,任何地方政府及军事团体不得擅自行动,以免事态复杂化。” 这份声明,看似回应了局势,实则苍白无力,通篇是“严重关切”、“深表遗憾”、“严正交涉”的外交辞令,对如何具体应对危机毫无实质内容,唯一的“硬话”还是针对可能行动的南方军委,其偏袒自身权威、虚弱应对外侮的本质暴露无遗。
“另外,” 蒋总司令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给刘湘发密电。告诉他,中央理解他两面作战的困难,剿灭刘文辉乃当务之急。对藏事,中央自有安排,让他不必过分担忧,更不必接受任何外来‘援助’,以免引狼入室,损害川省及国家长远利益。” 这既是安抚,也是警告,更是离间。
在南宁,南方军委会总部。 气氛与南京的压抑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大战将临的凝重与隐隐的亢奋。李德邻、白建生、李济深等人围在地图前,脸上已不见了初闻噩耗时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沉着的算计与决断。
“幼邻这通电发得好!” 白建生用指挥棒敲打着川康地区,“一下子把主动权抓到了我们手里。现在全国的眼睛都看着,谁在空喊口号,谁在实干救国。老蒋那套外交辞令,骗不了人。”
“滇西龙云干得漂亮!” 李宗仁看着刚刚送到的战报,眼中露出赞赏之色。龙云在接到南宁的明确支持和授权后,一扫先前因下野产生的些许芥蒂与谨慎,雷厉风行。他先是迅速以“通敌叛国、破坏统一”为名,以铁腕手段镇压、清除了滇西几个与英印方面眉来眼去、蠢蠢欲动的土司和头人势力,抄没其家产以充军资,极大地稳定了后方。随即,他亲临前线,指挥滇军精锐,利用对地形的绝对熟悉,设下埋伏,将一支冒进深入、由英籍军官率领的印军侦察分队引入绝地,一举全歼,击毙包括两名英军少校在内的数十人,并俘获部分装备和文件。此战规模不大,但政治意义极大,狠狠打击了英军的嚣张气焰,也向国内外展示了南方军委麾下部队的战斗力和扞卫边疆的决心。战后,龙云趁势将主力前推,与英军“滇缅边境特遣队”在边境线上形成紧张对峙,寸步不让。
“龙云这是在向我们,向全国表明心迹,也是用战功稳固自己的地位。” 李济深分析道,“有他顶在滇西,我们压力小了很多。现在关键是西康。”
众人的目光聚焦到地图上那片广袤而标注着复杂地形的康区。刘文辉的密电就放在桌上,电文很简单,却重若千钧:“德公钧鉴:吐番受英煽惑,大举东犯,边防空虚,力不能支。为保疆土,拒外侮,文辉恳请德公及南方军委会,速遣劲旅入康,共击藏军,以卫统一。西康政务,暂由文辉维持,军事悉听德公调遣。临电迫切,伏乞钧裁。 文辉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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