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还是不说话,只是画画的动作变得更大,握在手中的笔,按在墙上时,笔上的鬃毛整个炸开。
“他一遍遍……说我比你干净,比你听话……他说只有在我这里,他才觉得自己是个人,不是那个对着你摇尾巴,却又不敢碰你的怪物。”
楚瑶看着蒋昭的动作越来越大,知道她对自己的话起了反应,嘴角勾起恶意的弧度:“阿渊爱你又怎样,还不是找了我一遍又一遍,根本离不开我啊~”
“先生。”
门口传来佣人们整齐划一的问候声。
背对着门口的楚瑶,身躯剧烈一颤,脸上的恶毒和得意瞬间冻结,化为惊恐。
几乎在同一时刻。
哗啦——
蒋昭把碗里稀稀糊糊的东西全泼在了墙上。
下一秒,她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麋鹿,卯足了劲儿要对面前的凶兽做最后一搏。
她光着脚,毫不犹豫冲了出去!
男人慢悠悠地上楼,身后的保镖,刚要准备拦截,他就抬手制止。
霍渊站在原地,没动,心里还可悲地期待,他的昭昭能看他一眼。
但是那女人跑出来,眼里亮晶晶的满是对外界的向往,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哪怕一眼。
就像一阵风,从他身边掠过,不曾停留。
霍渊的心不断下沉,抬头的瞬间,瞳孔骤缩,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死死盯着墙上那幅新画。
那是蒋昭,笑着的蒋昭,笑容甚至灿烂得扎眼。
那是燃烧着的,热烈而自由,如同太阳一般,他遥不可及的,够不着的蒋昭。
“夫人跳进泳池了!”
楼下一女声惊呼。
霍渊身体比脑子还快,只刹那间就做出了反应。
“昭昭!”
他嘶吼着她的名字,以惊人的速度飞奔下楼。
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泳池。
水底的她,长发如海藻般散开,白色的裙摆像一朵凋零的花。
蒋昭闭着眼,神情安详,好像早就等着这一刻。
要不,今天就抱着她,一块儿死这儿算了。
霍渊这么想着,向着泳池底部游过去,拉到蒋昭胳膊的一瞬间,恶狠狠吻了上那失去血色的唇。
吻得又疯又绝望。
他舍不得。
就是舍不得。
哗啦——
霍渊小心翼翼地托着她,安安稳稳把人从泳池里抱上来。
数人冲上来,将浴巾往二人身上裹。
“去叫维德尔医生过来!”管家扬声吩咐。
蒋昭咳嗽着,试图平复剧烈的呼吸,水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头发被水拢到了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她忽然笑了,轻声唤:“阿渊。”
听到这个称呼,霍渊身形狠狠一颤。
他有多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他怔怔看着怀里笑得没心没肺的人儿,无端的涌上一股心慌。
蒋昭甚至拿手戳了戳他的胸肌,咧着嘴,没个正形:“身材真不赖!我已经很努力逃跑了,你不许嘲笑我!”
她望着远处几乎那数十米高的大门,眼中带着遗憾,但一点也不气馁,扬声认真道:“我本来计划了一场肖申克式的伟大逃亡。可惜!全让你这破泳池搅和了!”
霍渊没说话,手臂死死箍住她,一路往主楼走,两人衣服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淌了一路。
她歪头靠在霍渊肩上,语气大度道:“算了算了,泳池……也挺浪漫的……”
没说完她呼吸顿住,眉头痛苦蹙起,想笑,但没笑出来。
停顿许久,蒋昭嘴角才勉强扯起嘴角。
在霍渊无措的目光中,她忽然左手冲天,高高举起,似是完成了什么伟大的壮举,大声喊:“就谨以此池水,纪念我那……穷途末路的英雄主义吧!”
滴答。
一滴鲜红的血,落在蒋昭白色的衣裙上,极尽刺目。
滴答,滴答……
越来越多的血从蒋昭的鼻腔里,源源不断地流出。
“昭昭?”霍渊声音抖得不成样,嘶哑难听。
蒋昭脸上还扬着笑。
眼中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那双眸子里没了刚刚的鲜活,似是燃尽的余灰,空洞而死寂。
“昭昭,你怎么了……”霍渊看着她逐渐闭上的眼睛和止不住的血,声音恐惧到不成句。
充满了恐惧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庄园。
火红的残阳一直烧到天际,似乎要把一切,都燃烧殆尽。
……
九个月前。
傍晚,夕阳洒进偌大的庄园。
恒温花房内,男人坐在木凳上,身着简单的衬衫黑裤,裤子上还落了些土。领口的两颗纽扣敞开,手上戴着专用手套,拿着一把剪枝刀正在修剪一旁的小型盆景。
霍贰一身黑西装,左耳戴着战术耳机走上前,弯下腰,把手上的平板电脑送到男人扭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先生,蒋小姐的报道。”
“各位观众,欢迎收看今天的京海娱乐频道,由中宣部和文旅部主办,我国艺术界最高荣誉,五年一届的玄圭艺术奖,在今天公布了各个年龄组的金银铜奖的获得者。国家二级美术师蒋昭的油画作品《红岩》在第二十届玄圭艺术奖中获得了青年组的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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