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栖元说的很轻松，可嘴角的苦涩却说明了一切。
“你死之后，那个世界陷入崩塌。我找来这个世界的气运修补，将其轮回逆转。只是，因为这世界的能量缺失，已经无法反哺你，所以你的记忆并不完整，等到你十五岁的时候，一切才开始发生变数。”
听完朗栖元平静的话，沈音平静的说。
“原来如此，所以说，我并未穿越？”沈音顿了顿，从嘴里又挤出一个说法：“我前世害死我自己，也只是因为我自作孽？自己坑害了自己？”
朗栖元沉默不语。
该知道的，沈音都已经知道，不该知道的，或许，她回到西方极乐才会知道。
而此刻沈音也大概弄清楚了，因为记忆的残缺，她误以为自己是穿越过去的，又穿越回来的。
实际上，那曾经被佛祖抚养长大的记忆本就是她身为菩萨前的记忆。
沈音闭上眼，开始回忆着所有。
她身上的力量越发强大，无数光芒笼罩，她陷入自己的曾经，开始回忆着最初，这一切的发生。
*
那天，西方婆娑世界，佛祖同菩萨正在论经。
而彼时天界出了一人，翻了天，掀了地，改了天条，还换了天帝。
而菩萨作为佛界中人，自然是要探查一番。只是当菩萨去往天界后，才发现世界早已焕然一新。
菩萨见了新的天界之主，微微敛眉，毕竟，她有些讶异天道居然承认了新任天帝，新天帝成了天命所授之子。
菩萨来到天界，听到天界之主询问。
“菩萨来我天界何事？”
“天命已改，贫僧也不必多言了，便来此坐落一二。”
“菩萨请。”
毕竟是来自西方的客人，有朋自远方来，天界那会儿事情虽然一大堆，但也未曾怠慢来客。
新天条已改，仙人亦可有七情六欲，但凡心中思凡，便可请示之后下凡。
而菩萨见此有些不懂，为何新天条如此离谱。毕竟菩萨在幼年间，便被佛祖从人间带了上来，后又在佛界众人的抚养下，成为菩萨，更未谈过情，自然不晓得情为何物，也就不晓得新天条的意义何在。
菩萨有些不解，于天界询问新天帝。
“新天条乃是天定，可天界如此行事，日后岂不是多沉溺于儿女私情？”
天帝摇头轻笑：“菩萨此言差矣，情之一字，并未仅仅只有男女情，只其中各种乐趣，怕是还需要菩萨自己体悟，方知其中滋味。”
新天帝之言，落在菩萨身上，本有些不合适，但菩萨此时并未计较这等小事，一心一意在琢磨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能害的天界都为其换了天条？
菩萨敛了敛神色，心神终是不稳，紧接着向天帝辞行，再次回归西天。
回到西天后，菩萨将自己所见所闻尽告于佛祖。
两人席地而坐，佛祖出声询问。
“菩萨可有不解？”
菩萨皱眉。
“弟子甚是不解，那凡情终是害人之物，为何天帝沉溺于其中？还要天界弟子也沉溺其中。”
佛祖见状连连摇头，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弟子，细微开口。
“万物存在其中，自有其根本，菩萨岂知旁人所感所悟？”
大意就是，某些东西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你怎么能知道别人的想法。
菩萨一时间疑惑了，她日日夜夜都在人界观察，却始终感受不来那些人心中的情，为何物。
直到，终有一日，佛祖见对方郁郁寡欢，心下担忧，不禁出声道。
“菩萨，可还未情所扰，不如，借此赌上一赌？”
菩萨抬头，双眸明亮。
“赌？”
“既然菩萨未曾尝于人情，不若下界历练一番？”佛祖微笑。
菩萨见状，顿时心生向往，思虑一番后，也觉得与其这样，不如自己试一试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禁连笑道，“然也，弟子愿舍身。”
自此，佛祖于菩萨订下赌约，佛祖赌菩萨历劫后会明悟情为何物，而菩萨却觉得情之一物并无意义。
菩萨从三千世界坠往小三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却沉溺于其中，险些不可自拔。
而期间，佛祖和菩萨或许都未想过堂堂佛界菩萨，差点阴沟里翻了船，险些沉溺于七情六欲。
可偏偏事情就那么巧，不但翻了船，还险些死在小三千幻境中。
至此，南海紫竹林的竹仙看不下去，投身而下，追随其主身旁，若不是这般，只怕堂堂菩萨还真要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
毕竟，数万年来，从小被培养成菩萨并未同其他佛陀一样历劫而来的她，终究是少了一份底蕴与沉淀。
因此，佛祖才打算借此机会，让菩萨历练一番，好好渡了这一难关。
而人间的情分无数，其中亲情、爱情、友情分别是人最重要的三种情感，缺一不可。
能伤人亦能救人，端看怎么用？
彼时，沈音陷入这些情中，而背后的一切也都真相大白，是走还是留？
沈音一个人站在天台上，看着头顶上的蓝天，寂静、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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