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鲁一句话淡淡地将该背的不该背的锅全都丢给了黑太子。
玩家们心里一阵“矮人族族长牛逼”——领略了安托薇莉娅的恐怖之后，他们震惊过后也打起了算盘，觉得要是能把她拉入玩家阵营，干掉黑太子不是分分钟的么？
“精灵族牛逼！”
“想给小姐姐的姐姐疯狂打call！”
“优秀——”
海塞薇看着一众玩家YY得风生水起，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声：“做梦。”
“很难讲？”阿白瞥了她一眼。
海塞薇一噎，心想大佬到底多无聊，她是不是做什么小动作都会被察觉啊？
内心估摸着也有一瞬懵逼没反应过来，或者几分自我放弃，想了想道：“不是难讲，是……”
“加纳的诅咒吗……”却听到远处的安托薇莉娅轻声开口，她似乎有点头疼，捏了捏鼻梁。
“精灵族对此应该不会袖手旁观？”西鲁不动声色，“这件事情已经和魔族有联系了。”
“是这样。”安托薇莉娅手里的法杖消失，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水色的光宛如精灵从手心处向外窜，抚平了被损坏的荒原。
人们一喜，觉得有望。
“但那不属于我的职责。”却听到安托薇莉娅继续道，“要来到人族处理这些事情实属意外，但你们种族间的争斗与我无关。”
“你已经看到这件事情关涉魔族。”
“我不会让他们离开龙山。”安托薇莉娅却毫不动摇，“干涉其他种族的事情会让我没办法专心……而那些事情本身便毫无意义——”
听着这类说法，海塞薇只是默默地抬头望天。
“她的脾气……可比塞米海耶差多了。”
忽然，海塞薇轻声道。
“尤其是……所谓争斗还要扯上大量的冒险者，是我在精灵地呆得太久而搞不清楚你们的习惯，还是你们的争斗已经成为扯上冒险者的小打小闹了？”
被称作冒险者一直在“小打小闹”的玩家们：“……”
海塞薇“啊哈哈”干笑了两声，对这样的结局丝毫不意外。
——
安托薇莉娅的离开也就不意外了。
感觉是带来了一阵很大的震动，又拍拍屁股不带云彩地走了。
很是潇洒。
海塞薇也想很是潇洒地拍拍屁股跑路——趁没什么人休息到她的时候。
“……安托薇莉娅？”然而刚走两步，一个声音却让她抖了抖——都不用回头，她就知道这“找茬”的肯定是阿白。
海塞薇倍感头疼，干笑着回头：“我的捏脸超厉害啊有没有？”
阿白看着她，没说话。
“我还对照了一下官方图什么的……内部内部。”海塞薇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
阿白依旧没有说话。
“巧合——”海塞薇又要瞎吹——然而吹不下去了。
阿白那个眼神不要太有杀伤力，更可怕的是——她看得懂这人眼里的某些带着“心知肚明”意义的东西。
于是她其实有点心虚……
海塞薇闭了闭眼睛，觉得这么下去不行！于是乎，很坚定地转头就走——
天知道再等会儿这人还会说些什么……
“你了解这里的一切，LZD向来不会公布游戏内的设定。”如海塞薇所预料的那样，阿白突然开口。
所以那种拿到了官方内部设定图的事情，无异于做梦。
“LZD的面部数据修改基本等于没用。”
“额。”海塞薇缩了缩脖子，觉得在论坛上瞎吹的玩家真的害人不浅。
“你有轻视‘其他种族’的习惯，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精灵族的特性，不过……应该有关系。”
海塞薇一怔，下意识：“你放屁，那些种族的问题一向很多，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说着说着立刻闭嘴——因为她发现自己这么说便等于承认了某些事实。
阿白眉毛挑了挑，只是抱着手臂：“就职业素养而言，你也了解法师的一切，在与此相关的领域里，你几乎就是标准。因此那些副本里的机制背景你根本不需要多做研究。”
尤其是……她和塞米海耶战斗时，和安托薇莉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海塞薇说不出话了，沉默着，一双墨绿色的眸子看似平静，但是比起安托薇莉娅——它的颜色更深，像是其中隐藏着什么在沉睡的兽类。
阿白见此，眸光微闪。
“我花了点时间查了LZD的数据，”片刻后，他又开口道，“你……从来没下过线。”
其他的一切都好说，但是从来没有下过线——
还有——阿白那说不出口的，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东西。
与安托薇莉娅一模一样的容貌——进而那一层精灵王之女，黄金贤者斯庇尔的弟子，精灵地最强法师的身份。
几乎，就是“答案”了。
阿白垂着头，抿嘴不语，拳头轻轻捏紧——他能感觉到自己手心微微有些汗。
“真是……”直到海塞薇半带自嘲地开口，她抬起头，大概是今天第一次直视阿白的眼睛，“你不是看到了吗，安托薇莉娅——正如他们所说，那位骄傲的精灵王之女。”
阿白一愣。
只见海塞薇又垂下头，手在面板上操作片刻，开了个操作面板共享：“我也确实没下过线。”
阅读数据和亲眼看见似乎还是有一定差距的——阿白看着海塞薇的操作面板……
根本没有下线这个选项。
“我的名字是安托薇莉娅·海塞薇，出生在精灵地，是精灵王之女，一位称号‘晨星’的贤者，希兰维亚是我最熟悉的世界。”海塞薇收回面板，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发现……其实我不太了解它。”
“你……”
“不过那些事情不重要——你是不是想问，‘你是谁？’——那么你现在看看，”海塞薇打断了他，语气颇为平静，“我已经不是安托薇莉娅了，‘她’就出现在你们面前，击退了塞米海耶。而我也从来不能下线，不知道你们所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世界——我也想问问……”
语气平静，思路清晰——甚至比阿白的思路都简洁干脆，直指重点。
“我是谁呢？”
安托薇莉娅的出现，使她完全丧失了“作为”安托薇莉娅的资格，同时是一位从未下过线，不知道“现实”为何物的存在，也称不上是个玩家。
谁知道……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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