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嘟着嘴，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这简直就是对于这样的不道德现象的纵容！这是对社会公德的败坏。作为应有而必要的惩罚，我觉得怎么也应该让他交一些银子，作为我们的劳务费。”
马面开始了他的长篇阔论：“虽然我并不同意牛头所谓渣男必须死的观点，但是我保卫他说话的权利。而且我认为，我们或许可以考虑一下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要知道中庸乃是中华几千年的智慧，就算是西方贤人亚里士多德也有类似的观点。毕竟牛头锁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当然我说的话也未免有些瑕疵。倘若能够把我们俩人的观点结合一下，我想一定可以碰出智慧的火花。如果碰撞不出来火花，那就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一个人的思想就是好比一粒石头，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总是有些尖锐，有些锋芒，有些过于理想，有些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只有不断的摩擦、打磨才可以变得光滑，才可以360度无死角，才可以上升为真理……”
“说重点。”阎王爷真是好脾气，不知如何和这么啰嗦的手下相处了这么久。
马面道：“比如牛头方才所提及这个劳务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牛头道：“何况，咱们地府里哪个鬼不是上有老，下有小？黑白无常的这一儿半女，小黑和小白，还靠着阴曹地府给的救济金过活呢。”
“对啊，多可怜啊。”马面叹了口气，他那忧郁的大长脸，使他看起来像个高贵而忧郁的王子。
牛头道：“收不上银子，怎么养活这可怜的小黑和小白？咱们不从中收取一定的费用，一家老小都养活不了。”
阎王爷阴了脸，道：“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的俸禄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用来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断案的吗？”
牛头马面相顾无言，面面相觑。
阎王爷敲下法锤，道：“我宣布，费一流无罪释放。费一流，你还有什么不服判的吗？如果服判，我们立即将你送回阳间。如不服本判决，可在送达之日十五日内，向本地府最高法院提交上诉状，可以在十日内跑到天上去上诉。”
费一流点点头：“我服了。我不会去天上上诉的。”
牛头不满意地说道：“你服什么？一点骨气都没有，你咋不上天呢？”
费一流心想：我都服了，还上什么天？况且，我怎么上天？
马面能听到他的心里话似的：“上天还不简单。”
费一流心想：“要是有飞机火箭什么的，上个天的确简单，但现在是在四百年前啊。”
马面道：“无知了不是？早在大明王朝朱元璋年间，就有万户官陶成道，把47个自制的火箭绑在椅子上，双手举着2只大风筝，点火发射上了天。”
费一流心想：如果说当年万户上天是为了上诉的话，那这么看来，封建迷信是可以推动科学发展的。
谁料此时，十殿阎罗、牛头马面，还有崔府君、钟馗、孟婆等等，都恶狠狠地盯着费一流：“你说谁是封建迷信？你这是侮辱诽谤罪。”
“我，我就是想想，没说出口啊。”
费一流冷汗直流，猛地从梦中醒来。
他回过神来，这是在王家大院里，没有十殿阎罗，没有牛头马面。
他起身走了两步，一抬头看见了阎王爷这么凶神恶煞的盯着他看。
环顾左右，牛头马面。
不是吧，这是梦还是现实？
他揉了揉眼睛，阎王的确是阎王，牛头马面还是牛头马面。
不过，这些都是塑像。
王家二十四院之间，分布着二十四座庙宇。
不过自己怎么昏昏沉沉的，就偏偏跑到阎王庙来睡觉了？
庙外走过几个人，议论着说新郎新娘已经拜过堂了。
费一流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这么多年没睡过觉似的。这乱七八糟的梦境，没有一点点头绪。
他想看一下时间，但是他去看自己的手腕，吃了一惊，他手上的腕表不见了。
他想到在梦中腕表被马面勒索去了，莫非，刚才的梦是真的？
不不不，一定是出门忘带了。
费一流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醒了。
门外嘈杂一片，他正要推门出去，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身影闪到了他身后，
“谁？”费一流大声喝道，虽然铿锵有力，但其实他不过是在给自己壮胆。
“是我。”费一流的背后传来声音。
啊？真的有人？费一流魂都丢了。
“你是谁？”费一流哆哆嗦嗦地问。
他的身后并没有一把枪或者是刀抵着，但是他却不敢回头。
好像回头看那人一眼，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人好像对费一流没什么防备，自顾自地坐在一边，似乎是在系鞋带。
不过这个年代，哪有鞋带？
费一流想：或者是他踩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人低声说道：“你帮我看一下门，别让其他人进来。”
“好。”费一流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
这时，王府的一个家丁过来了：“费大人，我听到这边有声音，有什么情况吗？”
费一流的神色不自然地说道：“没，没什么，我做了个噩梦。”
“哦，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去那边招呼了，有事您说话。”那家丁作了个揖，告退了。
费一流心里直骂娘：“奶奶的，我说话都这样了，看不出来有情况吗？我还要怎么说啊！如果我真的实话实说、有一说一的，告诉你真的有情况，身后那个人估计直接就把我解决，变成另一个更为严重的有情又有况了。”
这时，那人低声对费一流说道：“把门关上，你过来。”
费一流只好低着头，按着那人所说的去做。
“你，还好吗？”那人的声音柔婉，费一流这才注意到原来是个女声。
费一流低着头，不敢回话。
那人把手放在费一流脸上：“你瘦了。”
说实话听到有人说自己瘦，费一流还是很高兴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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