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些粉末，洒在了华玲珑破了皮的手心处，药粉遇上破了皮的血肉，当下就是一股酸爽的火辣辣疼意。
华玲珑倒是觉得还好，忍着疼也没有出声，倒是拢芝，一边替华玲珑处理着手心处的伤口，一边不由地红了眼圈儿。
这伤口，一看就知道是在地面上狠狠蹭了几次，才会弄得这么血肉模糊。
“小，小姐，要不咱们去跟老夫人说说情，往后别去国子监念学了吧？－”拢芝替华玲珑处理好伤口，这才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
华玲珑吐了吐舌，想要做个鬼脸逗逗拢芝，只是她的技术有限，做出的鬼脸竟然没什么可以逗乐的威力，反倒惹得拢芝更加地心疼了起来。
唉，低低地一叹，华玲珑敛了表情，这才正色地开口：“拢芝姐姐，今日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往后对那国子监熟了起来，便不会再出现这般的情况了。”
“真的？－”拢芝抹了一把眼睛，也不知道华玲珑说的是真是假，只是跟着配合地反问了一句。
“嗯。”华玲珑重重地点了点头，见着拢芝的情绪已经好了一些，这才将手里的纸包递给她，让她去后院注意寻个偏远些的地方，将这些药材加六碗水煎至两碗水，然后装在小瓶内拿过来给她。
拢芝不敢大意，收好纸包揣进怀里，这才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随着拢芝轻手轻脚的离去，整个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华玲珑一个人。
这阁楼一向都少有人来，也是府邸里较为偏远一些的位置，倒也不用太过担心被人撞见拢芝煎药的事情。
华玲珑撑着手，静静地坐在桌前，想着拢芝之前说的去跟老夫人说说情的事，唇色寡淡的嘴角边，却是不由自主地划过一抹凉淡弧度来。
她今日，还好早就准备了应对的法子，不然晚回府一事，还真的不好圆过去。
去国子监念学，是老夫人的意思，若是自己说不愿去，只怕往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别的不说，今日她虽然有意讨好，老夫人却是丝毫不曾注意到她，连随口一句留下来用个午膳的客套话，都懒得跟她说，只是打发了她离开。
稍微有心，便能注意到她今日也是一身的狼狈，却是一句未问，她倒是更确定了，这老夫人，明明就是不怎么疼爱待见她，既然如此，那又将她接回来的意图是什么？
罢了罢了，华玲珑摆了摆头，想着之前在老夫人的屋子里闻到正熏着清神湿香，一只手撑着下颔，一只手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着。
清远湿香，其实调制起来倒也不是很复杂，芎须半两，藁本半两，羌活半两，独活半两，甘菊半两，麝香少许，把这些原料研成粉末，加入炼蜜，调成混合香剂，制成香饼即可。
不过，华玲珑指尖微微一掸，她记得，这清神湿香，焚烧使用的话，是用来治疗头风的。
老夫人之前说话，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中气十足，想来应该是头风发了，所以精气神有些下降了。
既然如此，她便来帮帮老夫人好了。
菱花小嘴一抿，华玲珑依旧单手撑着下颔，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
那方子，煎药的话需要费上些功夫，晚间时分，拢芝才从外面回来，将一瓶煎好的药汁递给了华玲珑。
华玲珑收好那药瓶，刚好府上的家丁送来了晚膳，便跟拢芝一起用了些。
是夜，华玲珑洗漱完毕，便坐在桌前，找了个干净的白玉杯子，将那药瓶里的药汁倒了一些出来。
取下覆在眼睛上的白布巾，华玲珑拿着一块小纱布棉花，蘸了那药汁，毫不犹豫地就准备往眼睛上抹去。
“小，小姐，这会不会有副作用啊－”拢芝站在一旁，有些心惊胆战地看着华玲珑的动作，磕磕巴巴地问了一句。
华玲珑手上的动作未停，睁着那双无神又有些呆滞的眼睛，拿着那蘸了药汁的小纱布棉花，动作干净利落地洗着眼睛。
第一次洗眼，其实会有些疼，但是只有忍过疼，才会让自己的眼睛重见光明。
华玲珑一边忍着眼睛处传来的刺痛之意，一边对着旁侧苦着小脸的拢芝正色开口回道：“拢芝姐姐，你且相信玲珑就是。”
这方子，虽然过程痛苦，却是极为简易有效，不然的话，她也不会用这个法子。
不知道为什么，华玲珑那淡淡的一句，却是让拢芝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罢了，她反正相信小姐就是了。
似是想起来一般，华玲珑一边继续着手上洗眼的动作，一边又对着拢芝开口说道：“拢芝姐姐，明日麻烦你去府上的果园子里，寻几枝柑橘花来给我。”
拢芝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华玲珑问了一句：“小姐，你要柑橘花作甚，莫不是想吃柑橘先闻闻花解馋？”
华玲珑唇瓣一勾，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高深莫测地回了一句：“山人自有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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