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菲听到付雨生的话，有些惊诧地抬眸，眼里闪过一丝恐慌，又极快地低下头，咬着筷子默不作声。
冷易看到余菲如此，不忍心追问，可是那些资料一直盘踞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不得不追问下去。
他太想知道真相了，追问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离真相这么近，他根本不可能放手。
“阿姨，您说菲菲的妈妈会回来的？”
“嗯，”付雨生淡淡地应了一声，夹了一块鸡翅放在余菲碗里，余菲眸光闪了闪，看着付雨生，她的目光没有回到冷易身上，而是埋头吃了那块鸡翅，与刚才的叽叽喳喳相比，这会她出奇的安静。
“真的吗？她是怎么说的？”冷易迫切地追问。
“嗯……”付雨生稍微回忆了一会才说道：“她只让我照顾好菲菲，说她要去找菲菲的爸爸，”
付雨生看了看梧桐树，“哦，她还说让我照顾好这棵梧桐树。”
“那她有没有具体说过要去哪里找菲菲的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吧，这么多年了，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付雨生摇头。
冷易不免有几分失望。
付雨生却看着他，“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冷易一时语塞，“我，想见见菲菲的父母。”
付雨生微不可查地笑了，或者说只是扯动了一下脸上的皮肤，“菲菲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
冷易离开之后，付雨生和余菲坐在院子里，一动也没动，直到月亮爬上树梢，微风吹落树叶，落在残羹剩饭里。
付雨生一直低垂地眼眸才稍稍动了动，起身收拾了碗筷，却看到余菲趴在院中的小圆桌上。
“很晚了，回房间睡吧，这里容易感冒。”
余菲没有动，也没有啃声。
“后悔了？”
付雨生眼神冷了几分，即便是七月的天气，依旧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余菲慢慢地坐起来，付雨生看到她的样子，轻轻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不舍。
“我们有好久都没有坐下来一起说说话了，菲菲，你是不是在怪我？”
“没有，”余菲的眼神里藏着太多的痛苦，与她的年纪极为不相符，“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这么多年的教导，我不可能忘记，阿姨，你放心吧。”
付雨生拉着余菲的手，余菲眼里有几分诧异，刚要缩回来，又猛地握紧了她的手，看上去很矛盾。
“菲菲，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这是你的命，有些事你不该忘。”
“我没忘。”
余菲抱着付雨生，“你受了这么多年苦，爸爸死的那么惨，还有，哥哥……我不会忘的。”
付雨生扶着余菲坐起来，两个人却看到彼此眼里的泪花。
“菲菲，不说这些了，你上次说要选编导专业，想好了吗？”
“嗯，我不想读法律，想学编导，以后我想自己拍一些微电影、舞台剧什么的。”
付雨生温柔地看着余菲，“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之前你不是说想开律师事务所吗？”
“上次学校组织活动，我发现我挺喜欢这些的，所以就改变主意了。”
付雨生轻轻笑了下，那样的神韵余菲仿佛多年前看到过一样，之后那样的神情只在梦里出现过，再后来，连梦都是模糊的。
“喜欢就好，能选择喜欢的东西不多了……”
付雨生轻轻地感叹，慢慢地起身，独自回屋，留下余菲一个人呆在夜色里。
汪氏公馆。
汪晴婉精心描眉，乔珊云敲门而入。
“妈，你不是去公司了吗？”
“晴婉，我刚从公司回来。”
“这么快？”汪晴婉回头看了一眼，乔珊云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怎么了？”
“公司对尚美的事情很不满意。”
“是爸爸不满意，还是冷伯父不满意？”
“晴婉，你这是什么态度，当初我就跟你说了，要你别掺和尚美的事情，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乔珊云气不打一处来。
“妈，当初不让我掺和不就是所有都知道尚美一定会破产，去的人只是处理善后事而已吗，这件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堃彧早就想放弃尚美了，只是阿易坚持要自己处理而已，都知道结果，这会怎么又不满意了。”
汪晴婉冷笑，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继续点朱。
乔珊云气地瞪了一眼汪晴婉，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天又说道：“那你投资的那部新剧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开拍之前临时换人呢？而且还是换掉了我们自己公司的艺人，用一个完全不知名的人，我查了，那个女孩子刚考上大学，连个广告片都没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妈，一部电视剧而已，当初你不同意爸爸搞艺术，不同意他创立廊桥影业，现在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乔珊云听到“廊桥影业”几个字时，牙关暗暗咬紧，“不要跟我提廊桥，哼……《廊桥遗梦》是吗？最美的婚外情是吗？你听听你爸爸，创立个公司，连个名字都这么不安分，婚外情就是婚外情，都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都该死。”
“好了好了，妈妈，这些话您都说多少年了，爸爸没有这么意思，只是觉得廊桥这两字很美而已，再说了，爸爸最初只是想成立一个工作室而已，他最多在里面画画，爸爸不是学油画的吗，后来不是你说要投资影视业吗？”
汪晴婉笑着安慰乔珊云。
乔珊云瞪了一眼，“不说这个了，现在说的是你，你要投资拍剧可以，可是你也不能这么任性啊，公司这么多人都看着你和冷易两个人呢，你必须做出点成绩才能让大家看到你，不然所有的事都被冷易占去了。”
“妈，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知道我自己要什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乔珊云看着汪晴婉无暇的脸上勾勒出一抹娇艳的花，只是此刻她的眼神倒让她这么母亲都看不懂了，只是当她想要再仔细看的时候，汪晴婉已经笑的洁白无瑕，刚才一刹那的错觉顷刻消失。
“哦对了，冷易和余菲那个小贱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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