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何没有回应他的愤怒，只是顺着自己的话接着说道“你们两人人肯定有一个撒了谎，所以，你说我应该相信谁呢？”
他的食指又敲上了桌面，事实上他每次思考问题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以一个独有的频率，每一声的‘咚’都像一道雷敲在了人的心里。
“林总！”宋柯的脸已经变得通红“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愿意怎么做都随便你，只是，我没兴趣在这儿陪你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说着，宋柯就浑身颤抖着站了起来。
林何却比他快了一步，一把就把他按了下去。
“我的时间很宝贵，从来不浪费在没有用的人身上，所以，我既然找你，你不觉得似乎你还是有机会的吗？”
宋柯只觉得自己全部的尊严都被林何碾碎，想走又被林何死死的按着，根本动不了分毫。
“先不要恼羞成怒。”林何淡淡的说道“只要你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谁指使的你，谁透露的你谭鑫的行踪，谁关的监控，你拿到文件后又交给了谁？只要你告诉我，林氏可以对你既往不咎。我想你应该知道，由于消息泄露，林氏两个招标都被别人以地价抄走了，这其中造成的损失有多大，想必我不告诉你你也知道。”
宋柯犹豫了一下，想到如果林何把事情公诸于众后自己将要承担的压力，随即说道“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可以直说你清楚的地方。”
“就这样吗？”宋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自问如果自己处在林何的位置，对于犯了如此大的过错的员工是不会这么‘宽容’的。
“就这样。”林何沉吟了一下“还有一件事。”
宋柯眸子暗了暗，心道果然如此，就说林何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你得把所有机密文件上交，还有那些已经泄露出去的，通通删除。以及，所有沾过手的人，我都要知道。”
宋柯放在腿上的手握了握，凭心而论，林何的要求不算过分，但是，如果自己真的信了他，东西拿到手，接下来林何会怎么做宋柯他完全就不知道了。
虽然他心里是相信林何不会做过分的事情的。
但是……
事关重大。他平静的把自己的包放在腿上，然后抬头看着林何，林何直视回去，没有丝毫的闪避。
“我要考虑一下。”宋柯说道。
“可以。”林何点了点头“给你三天时间，不能再多。”
宋柯怔了怔，似是没有想到林何居然答应的这么干脆“好吧，我只能告诉你，是有一个人从设计大赛开始的时候就给我发邮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每次的计划都是他通过邮件告诉我的。”
“恩，接着说。”林何的眸子沉了沉，原先看见宋柯这么快就缴械的时候心里还觉得轻松了一下，没想到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也对，宋柯这种人不可能明知是被人利用的，还那么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去。
“谭总的额行踪也是那个人邮件告诉我的。”
“是吗？那当时谁在谭鑫的门口接应的你？”
宋柯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他原先并不想把别的人都牵扯进来的，但是既然林何已经问了，那么……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是王京，谭总的助理。”
“王京？”
“对，中途的时候有人来了，他帮我避开的。”
有人啊，那应该就是小葵了。林何看着宋柯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宋柯被林何盯得有点不自在。
“居然不是李玉啊？”林何喟叹。
宋柯一瞬间哽住了，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才好，场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好像有点绮念，这让宋柯莫名的有种就好像是中学时代那种有了女朋友或者是喜欢的女孩子回到宿舍会被全体小伙伴围观的感觉。
没有那么可怕，反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甜蜜，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和李玉互相伤害，可是见过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之后，他却突然有种愧疚和牵挂的感觉。
这应该不算爱吧。
“恩，不关她的事。林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她电脑的密码是我见过她开机后记住的。资料是我拿的，她甚至不知道是从她电脑里失窃的。”
林何刚想说让他别激动，调查清楚之后如果李玉真的是无辜的，就不用承担责任，就听见宋柯接着说道“林总，只要你答应让她会公司去，并且既往不咎，我可以坦白一件事情。”
林何挑了挑眉毛，心道，宋柯你完全没有资本和我谈条件。但是在看清他眼底的一抹柔光后，他突然就想起来方橙。
她也总是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呆着，虽然两人之间还有很深很深的隔阂没有解决，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林何就觉得自己的心似乎都变得软了一些。
“你可以先说，如果不过分的话，我可以答应。”林何在生意场上说话，向来不给人钻空子，但是有很少把话说绝。
他总是……
恩，用一种很真诚的眼神看着你，让你生不出一丝一毫拒绝的情绪。
“大赛的组委会现在还没有把获奖作品贴出来，是以为有人举报谭天晨的作品抄袭我的，是吧？”
林何不解他说这件事的原因，难道不是他举报的？
“不是你举报的？”
“不是。”
“那是谁？”
“这不重要，林总，今天我要说的是，他的作品和之前在公司内部审核的时候不一样，是因为做了一些该动，与其说参照我的作品做出了一些该动，倒不如说是参照我的想法做了该动。”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其实他作品的改动是我亲自动手做的。”积压已久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这让宋柯感觉一阵轻松。“我趁李玉睡……恩，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开了她的电脑。”
林何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李玉说她上传的时候的专门检查过的，她说没有问题。”
“对，我没有在源文件上修改，我把谭天晨的作品考了下来，做了修改版，等到李玉检查完也上传完她认为是正确的之后，才上传的的。”
宋柯解释道“大赛的网站是可以重复上传作品的，后上传的会把前面的覆盖掉。所以大赛组委会认定第一的，是我修改后上传的那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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