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凝见林溪脸色不太好，让她坐旁边的凳子上等他们，自己也看起了那些照片。
在她反反复复仔细翻看了一遍后，陆森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
“是啊！我也没有，真是完美的犯罪啊！”
“完美？可是尸检报告还没出来呢！”
陆森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就算报告出来了，我恐怕也查不出来。”
苏小凝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没有信心，对他先灭自己威风有些不满：“为什么？”
“我仔细查看过现场，没有监控，没有任何痕迹，尸体上也没有任何线索，连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凶手就是这么大喇喇地走到洪燕燕面前，趁她毫无防备，直接一刀捅死了她，手法干净利落，必定是蓄谋已久，而且是个力气比较大的男人，否则很难做到在这种情况下一刀完全捅入心脏。我想他不会留下指纹和其他线索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完美的犯罪的！”苏小凝辩驳道。
陆森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那你怎么解释世界上那些至今未解的悬案？”
苏小凝不知该怎么回答，便低下头没有吭声。
“怎么？对我失望了吗？”
“不是……”苏小凝轻声回答道，转过头继续看着照片。
陆森看出来她在说谎，也没戳穿她。
毕竟自己在她心里一直是个厉害的侦探，除了实在追查不到异生物组织外，被委托的事件都圆满地解决了。
可是自己毕竟不是圣人啊，也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他有些伤感，若是有一天，她完全知道了真实的自己，恐怕会厌弃他吧？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催促的短信又一次发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一时间，警局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会儿，牧厉拿着洪燕燕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如陆森所料，一刀毙命，并且衣物和刀柄上没有任何指纹和痕迹。
暂时查不出来，两人准备带着林溪先回去，她现在不适合再住校了。
临走前，陆森忽然问了一句：“林溪，你以前到现在，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吗？”
“曾经有过，初中开始就没有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
苏小凝知道陆森不会无缘无故随便问这个问题，大概他是想到了上次刘小龙的尸体和帐篷凭空消失又毫无出现过的痕迹，最后尸体却出现在了河里，而帐篷至今未找到，现在又是洪燕燕被杀，也是毫无痕迹可查的犯罪手法。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欺负过林溪，所以陆森才会有所怀疑。
可是她觉得，只是巧合吧？
林溪一向独来独往，洪燕燕死时，她已经被打进医院了，有众多人证，不可能是她做的。
如果是她的好朋友为她出气，就更不可能了。
从岩岐镇到容市，那么远的距离，最初她对林溪有所防范时，一直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止毫无可疑之处，而且连社交圈子都没有。
这次她周五放学后就被打，还是她派出去跟踪保护的保镖发现后及时通知的巡警，附近根本没有其他人盯着她。
所以，她觉得陆森的假设不成立。
就这样，苏小凝带着林溪回了家，陆森也回了自己的事务所继续思考着这个案子。
第二天下午，陆森又打电话将苏小凝叫到了警局。
本以为是洪燕燕的案子又有了新的进展，但到了后才知道，容市后山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是当初杀死倪玥的那个乞丐，叫于贵！
当初，他本来被羁押到了警局，而且被判处死刑了，可是不知怎么，竟被他逃了出来，之后，警方一直在通缉他。
他的经历也是令人唏嘘，三年前曾考上了一流大学，家境并不是特别好，可父母非常疼爱他，还卖血给他买了个手机。
可是他们自己竟不幸染上艾滋病而死。
没钱上学的他，大受刺激，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了，最后竟流落街边，成了一名乞丐。
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容市被发现，而且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苏小凝看着现场的一堆照片，死因与洪燕燕一样，也是一刀没入心脏，但却被埋在了泥里。
尸体的第一发现者是一个醉鬼，昨晚半夜喝多了跑上后山，说是寻宝，挖了一堆洞，挖到于贵的尸体后，被吓清醒了，报了警。
现场只有那个醉鬼的脚印很清晰，而凶手的脚印很明显有被清理过的痕迹。
但于贵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前晚的22点-24点之间，而洪燕燕的死亡时间是昨晚的18点-20点之间。
现场有些干涸的血迹，可以肯定埋他的地方就是案发现场。
但是，同样的，都没有可以追查的痕迹，尸体上也没有指纹，基本可以断定凶手为同一人。
而那个醉鬼，经过一番盘查后，并没有嫌疑。
但是，苏小凝与陆森还有牧厉想不通的是，于贵和洪燕燕之间毫无关系，更是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会被用同样的手法杀死呢？
牧厉刚刚才被上司训斥了一顿，此刻如斗败的公鸡一般，耷拉着脑袋，很颓丧地坐着。
这也难怪，一夜之间，忽然发现了两具尸体，又毫无线索，要是查不出来，他就惨了！
“陆森，你看出什么没有？”他一脸希冀地问道。
“没有，抱歉，爱莫能助。”
“别呀！”一向严肃的牧厉竟也学着李悉墨的口吻哀求道，“陆大侦探，你可是我的希望啊！查案时需要什么尽管说，我尽量满足你！”
陆森头一次看到他这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后还是满怀歉意地说道：“真是对不起，这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犯罪，我真的没法查出来。”
牧厉失望地低下了头，不知道他的饭碗还能不能保住。
见他这样，经常向他寻求帮助，而且去其他地方警局查案还要请他开后门的陆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别太着急，我一定尽力而为，但是不能保证可以查出来。”
“嗯，谢谢你。”牧厉知道希望不大，可还是对他表示了感激。
只是，这两桩案子，最终还是以悬案结束了，他被扣了一个季度的奖金，并写了份检讨。
最后查出来时，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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