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看向了赵嬷嬷，赵嬷嬷说道，“安平你打听出那表妹的身世了吗？”
“奴婢听说是永乐侯夫人庶妹的女儿，家里那边坏了事，也没了别的亲人，所以就投奔了永乐侯夫人。”安平补充道。
赵嬷嬷才说道，“想来世子对人温和，而这个温和并不是只对世子夫人的，而永乐侯夫人虽与王妃是好友，可是再亲也比不过亲戚的，所以难免偏心了些，不仅如此，在外人眼中那个妾室孤苦无依，而世子夫人是靖王嫡女，家世显贵又是郡主之身，又是世子正妃，两相对比起来，难免觉得妾室可怜了一些。”
李长歌紧抿着唇，许久才说道，“我知道了。”
赵嬷嬷虽然是萧延庭派来伺候李长歌的，可是和李长歌相处久了，也多了几分真心，说道，“所以夫人，有些时候万不可心软，如果那个表妹刚求助到永乐侯府的时候，世子妃能狠下心，直接给了银子打发出去，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李长歌问道，“那侯夫人和世子不会生气吗？”
赵嬷嬷反问道，“别人生气和让自己生气，哪个更好一些？”
李长歌眨了眨眼睛，看了赵嬷嬷几眼，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对了夫君有表妹吗？”
赵嬷嬷难得有些欣慰说道，“将军也有个远房表妹，举目无亲的时候来投靠将军，后来……”
李长歌问道，“走了吗？”
“是的。”赵嬷嬷说道。
李长歌点点头，“那就不用提她了，还有别的吗？”
安平问道，“夫人不担心吗？那个表姑娘长得很美得。”
“因为你们都说了是当初。”李长歌觉得赵嬷嬷和安平有些莫名其妙的，“如果当初真有什么，也轮不到我嫁过来，夫君那性子真想娶谁，还能等到指婚？再说了，府中根本没有这个人，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第一次听人提起，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既然这样，就更不用担心了啊。”
赵嬷嬷觉得说不定夫人这种就是大智若愚。
李长歌看着被震住的赵嬷嬷和安平，有些小得意和小骄傲地说道，“我可是很聪明的。”
——
很聪明的将军夫人李长歌此时正对着眼前的嫁衣发呆，赵嬷嬷笑道，“夫人试试？”
“月华锦？”李长歌不是第一次看见月华锦，可是这么漂亮的月华锦是第一次见到，月华锦极其珍贵，就算是靖王府也仅仅是李雁灵有一条月华锦做的裙子，那还是水红色并不是正红。
那条裙子李长歌见李雁灵穿过，行走间裙子流光溢彩就像是月光织成的一般，而这一身正红的嫁衣只是挂在衣架上就让人移不开眼，更别提上面的刺绣。
“是的。”赵嬷嬷也不惊奇李长歌能认出这种料子，笑着说道，“这是将军特意吩咐人给夫人做的，夫人不如试试？”
李长歌嫁过来的时候穿的那两套嫁衣，是宫中绣娘做的，用的也是上好的绸缎用金线细细绣成的，可是和月华锦这一套相比起来，就像是御厨精心调制的美食和街头小贩做的主食，一个精致一个实在，想到那两身嫁衣的重量，李长歌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全套穿下来根本动不了了，头发都缀着疼！
“夫人不喜欢吗？”安平见李长歌并没有露出惊喜的神色，问道。
李长歌有些茫然地看向安平说道，“喜欢。”女人根本拒绝不了月华锦的！就连靖王妃得了月华锦也是仔细存着，等李雁灵到了最好的年龄，才选了绣娘精打细算地给李雁灵做了裙子。
赵嬷嬷想了一下开口道，“夫人可是觉得将军这段时间没来陪夫人？”
提到这个李长歌也觉得委屈了，说道，“他拿了母亲亲手做的东西，也答应让厨房给我做红枣酪的，可是至今为止仅仅是把红枣茶换成了红枣姜汤。”
赵嬷嬷开口道，“那是因为夫人前几日吃太多河鲜海鲜，那些都是良性的，马上又该到夫人的小日子了，难不成夫人还想像上次那样疼？”
李长歌动了动唇，也有些心虚，“可是明明做出来了红枣酪啊。”
赵嬷嬷总不好说将军想给夫人一个教训，只得说道，“夫人难道就不好奇将军为什么这么久没来？”
李长歌嫌弃地看了一眼红枣姜汤，说道，“母亲说过成亲前，男女是不能见面的。”
赵嬷嬷闻言笑道，“夫人不怪将军就好。”
“我还以为夫君出去了呢。”李长歌真没把萧延庭没来当一回事，毕竟萧延庭神神秘秘出门办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今天看见嫁衣……心里有暖又觉得有些涩涩的，还有些委屈。
果然人是不能宠的，明明刚嫁来那会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不说，还被府中的人防备着，就连本该有的仪式都没有，可是那时候她也没觉得多委屈。
甚至在后来日子好过了，不仅满足而且还有些得意的，很想告诉李容琴，其实她过的很好，比在京城还要自在，除了有些想母亲外，没有任何不满足的地方。
后来见到萧延庭，萧延庭对她也很好，对李长歌来说，就像是惊喜，明明只买了一笼灌汤包，老板却又送了她一盘小菜这样，使得李长歌不仅满足还很快乐。
可是今天在看见这套月华锦制成的嫁衣时候，李长歌却觉得委屈了，低着头眼睛都红了，不知为何李长歌想到了当初母亲说的话。
那时候李长歌心中为母亲抱不平，也问过母亲，父王这样对你，你觉得委屈吗？
母亲只是笑笑说道，“我只是为我儿委屈。”
其实李长歌那时候已经跟在了靖王妃的身边，日子过的好多了，起码不再有下人敢慢待她，又因为给靖王做了不少东西，靖王在送东西给王氏的三个女儿时，偶尔也会想起她，给她一份。
李长歌接着问了，那母亲你自己呢？会委屈吗？
母亲是怎么说的？
“不委屈，每日锦衣玉食的，人要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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