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也气疯了，王心巧拉她也不停手，叫道：“什么小孩子，十几岁了还是小孩子，我都想给他定亲了，他还这么不懂事，听渠燕春那个贱货的挑唆，跟亲娘和大伯母对着干，还是不是人！”
她越打聂天临越疯狂，向旁边躲闪着叫道：“我就不是人，我就不是人怎么了，我不是人也不是我的错……”
他叫侯氏打，王心巧腆着大肚子拽，仆人们不敢让王心巧吃力，反应过来之后又来拉王心巧，还有人劝侯氏，想把他们母子分开。
王心巧确实不敢太用力，自己快生了，这时候抻到，孩子就要早产，劝他们母子要紧，自己的身体也要紧，她便只能放手，到旁边看着。
仆人们力气大，很快就把侯氏和聂天临分开，侯氏还在不停骂，聂天临却哭了，哭得十分伤心，委屈到不行。
王心巧看着，旁边的开心也看着。
本来这个话题，是他和聂天临吵架的时候无意间吵出来的，两人越吵越僵，就来找大人了，聂天临说是开心打伤他眼睛，开心不相信，觉得根本不可能，堂哥是在冤枉自己，以为来找大人评完理就算了，他也没想到聂天临会越闹越凶。
他越看越呆，不明白聂天临为什么这么恨自己，自己戳坏了他的眼睛吗？什么时候戳的？小时候？小时候真的戳了？
看来看去，他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当时的场，聂天临满脸是血，母亲和侯氏惊慌失措，自己手时还攥着一根柴枝，然而，当时好像还有什么人，还发生过什么？
想来想去他突然大叫：“不是我，不是我戳坏天临哥的眼睛，是高红花，高红花戳的！”
那边的天临哭，侯氏也在哭，恨儿子为什么这么不懂事，当年的事又不全怪王心巧和开心，当时自己离家出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尽到当母亲的责任，自己为这事后悔后怕，一直都不敢提，生怕儿子恨上开心，现在倒好，知道了，闹起来了，让自己也没办法了，要怎么才能解决面前的困局。
王心巧原本看着他们娘俩哭，在那里琢磨要怎么做，结果忽然听到儿子说话，她把头转过来，奇怪地问道：“开心，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在她心里，已经认定天临的眼睛是开心戳的，十来年都这么想，现在开心突然说是高红花，她怎么能相信，毕竟开心那时候才一岁多，不应该有记忆。
开心叫完她又问，正哭着的侯氏也向这边看，别的话她不注意，但对“高红花”三个字却异常敏感，因为那是杨翠霞的女儿。
于是她的目光也向这边投来。
开心突然想起当年的情景，大声叫道：“我知道！我想起来了，天临哥的眼睛不是我戳的，就是高红花！是她戳到天临哥的眼睛，然后把柴枝塞到我手里了！后来我爹还打我，就是因为她！”
王心巧和侯氏都呆了，那边哭的聂天临也停了。
开心的话他听到，感觉不可能，明明所人有都说是开心戳的，姑姑这样告诉自己，母亲和大伯母刚才也承认了，开心却是高红花，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挂着满脸眼泪骂开心：“是你，就是你！才不是高红花，我知道根本就是你，你还想骗我，你咋那么坏！”
开心也不干了，大声叫道：“不是我，才不是我！就是高红花，我想起来小时候的事了，我和你在院子里跑，她看着我们，见我们不听话，用柴枝吓唬我们，我们一起跑过去，你撞在柴枝上了，她看见你脸上出血，就把柴枝扔地上，我娘和你娘出来，她说是我把你弄伤的。”
他清清楚楚把当年的事说出来，说得十分流利，好像编出来的一样，让人无法相信，他说的是一岁多时的记忆。
别人不相信，王心巧却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听完之后怔住，担心真是这样。
事情过去十来年了，侯氏又不清楚当时的情况，瞪着眼睛想半天，摇头说道：“真是这样吗？可林家都说是开心弄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心巧又想，当时自己好像也只看到天临眼睛出血，问开心和高红花怎么回事，高红花说是开心用柴枝戳的，但自己并没亲眼看到这一幕。
她想想又问开心：“开心，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么记得当时的事？”
开心叫道：“是真的，我刚想来的，我从前只记得小时候我爹打我，差点把我打死，忘了因为什么，刚才天临哥骂我，你们又说他眼睛被戳坏什么的，我就想起来了。”
侯氏还是不敢相信：“可是你当时那么小，怎么能记住这些。”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是想起来了，不信你问他，当时是我直接用柴枝戳的吗？我是哪只手戳的你？”
天临被问愣了，怔了半天摇头说道：“我哪记得你是用哪只手戳的，我当时那么小，根本记不住，反正是你，姑姑说是你，我和娘和你娘都说是你，你往高红花身上赖什么！”
开心气坏了，大步走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叫道：“你才诬赖人，你的眼睛根本不是我弄的，就是高红花，你非赖我！你是故意的！我比你小，当时的事都记得，你比我大两岁，怎么会不记得！”
天临不说话了，眼睛被戳的事他确实有印象，但只记得自己哭，被母亲抱着，大声叫喊他的眼睛瞎了，再之后有点治眼睛时的印象，其他就没不知道了，现在开心说不是开心弄的，他也弄不清。
王心巧见开心又吵起来，过来把他拉住，说道：“开心你别这样，到底怎么回事，娘和二婶会弄清，你不能跟哥哥吵，知道么。”
开心还是气，眼圈通红，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没忍住，委屈又愤懑地说道：“本来就不是我！你们冤枉我这么多年，我爹还打我，当时我爹差点把我打死，你背着我连夜跑到我父王那里的，我都记起来了！”
说完就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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