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艳又回到教室里，点着煤油灯，一边等妈妈，一边写作文。作文题目是：《我的老师》。
又隔一周的作文课上，歪嘴王让几个学生读自己写的上一篇作文。
姐姐念道：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对学生要求很严格。……王老师很爱读书，王老师的老婆，我们的师母也很支持王老师读书。由于王老师太爱读书了，学校图书馆的书都被他读完了。王老师就买书，有一次出去学习，他把自己和老婆半年的工资，一次性全买了书。师母没有很生气，只是规定，以后每星期只准买一本，不能太贵。前两天，王老师又买书买超了，他一口气给自己买了三个老公。师母并没有很生气，笑着说：真拿你没办法。
王老师的语文课向来严肃高深，当姐姐念到王老师“一口气给自己买了三个老公”时，同学们愣了一下，不知谁“哈哈”，同学们顿时洪堂大笑。当大部分同不再笑，课堂趋于平静时，不知哪一个女生“咯咯咯”，又引起一阵洪笑。
王老师的歪嘴上，露出丝丝笑意，歪嘴王很得意，揶揄道：“一口气买三个老公，我们四个男人，她拿我有什么办法。”同学们又很配合，很自然地笑了。
姐姐确实深刻地记着，有人就有三个老公，就是——妈妈赵碧华。
二妈赵碧华有个本家姑姑赵玉如，她俩的娘家在古堡镇赵湾村。赵玉如先嫁到我们村，成了我本家的大妈。本家大爹在古堡镇修建水电站的时候，赵玉如的爸爸看上了他。
大妈嫁来的第二年四月，二妈死了第一个老公。百日过后，九月再嫁，第二任老公不过百日，驾崩于赵碧华的深宫，婚后还没过一个新春。百日刚过，阳春三月，赵碧华身上某些个部位，又蠢蠢欲动。大妈过来后的第三年，在柳树发芽的季节，把她本家的侄女赵碧华带来村里，后来就嫁给了我的亲二爸。
赵碧华当年一定很吸引男人，这是我青春期的结论。
高一还是高二放暑假的某一天中午，我去二爸家串门。由于整日整日的劳动，农田里劳动的受苦人都很疲劳。二爸饭后蹲在地上打盹，二妈已经进入了半迷糊了状态，枕着胳膊侧睡在地上。我惊奇地发现，赵碧华浅灰白色劳动布裤子逐渐变红，红斑变得越来越大。我转了一下，很不好意思，悄悄走了。
我的悄悄，是学来的。上次，我当时的同桌马梦露的浅灰白色裤子，可能就是这样慢慢变红的。班长孙养德，放学时，这孙子跟我并排走。突然，他指着前面的我同桌，偷声唤气地说：你看，裤子红了。我说，你给提醒一声。他说，你是同桌。我说，你是班长。他提议，石头剪刀布。我输了，执行，快走两步，给马梦露说，你裤子红了。然后，我就跑到饭堂打饭去了。同桌，马梦露，足足有三周没和我说活。后来，不知怎么和孙养德坐同桌了。再后来，听说和孙养德结婚了。他妈的，孙养德真是个孙子。我指的是，孔孟老庄韩非子的那个孙子。这孙子，肯定精通兵法诡诈之道。要不然，这孙子很少和我搭肩勾背，那天，恰好是那天，他和我并排走？现在回想起来，如果石头剪刀布他输了，他肯定不会去说什么，肯定不会去执行，他是经常耍赖的。要不，人家怎么能当上领导呢？
我只所以如此的后悔，那是因为马梦露的身材完全符合美学原理，那个头脸也是完美，全身上下，难以挑出一点毛病，性格也很好，女神级别的。身高172.5300厘米，这是在一次物理精确测量课上，我亲手操作身高仪，我亲自读出，我亲笔记录的数据。我围绕她转来转去，看来看去，她淡淡的笑了，手嫩嫩的。口里吐出的那种青春气息，晕得我成了孩子父亲以后都不能忘记！请问：我是转晕的，还是被气息晃晕的。数据，可能还是比较精确。
我记得更牢的是：她的身上，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方瘦，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该凹的地方凹，该紧的地方紧，该松的地方松。该大肥的地方大肥，该小肥的地方小肥；该大瘦的地方大瘦，该小瘦的地方小瘦；该大凸的地方大凸，该小凸的地方小凸；该大翘的地方大翘，该小翘的地方小翘；该大凹的地方大凹，该小凹的地方小凹；该大紧的地方大紧，该小紧的地方小紧；该大松的地方大松，该小松的地方小松……
我就是从这节精确测量课上，学会细致观察的。大概，也就是这节课，我开始深深地喜欢上了物理课！所以说，班长孙养德，既是孙子，又是孙子，既是此孙子又是彼孙子，里里外外，都是孙子！孙子！
有人真骂过他，你是孙子！孙养德非常认真地说：我是孙子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你不能随便和我打架，我也不想和你打架。不光不打架，架都吵不下去了。你骂人家孙子，人家很谦虚地说他是孙子的孙子，引经据典，不卑不亢，还怎么吵？换我是孙养德我也不想吵架，也不想打架。当班长还有个马梦露这样的同桌，美好生活来之不易，要学会珍惜、学会忍耐，学会守成。打天下容易，守江山难。马梦露，值得班长自认孙子，值得他引经据典。
二妈赵碧华年轻的时候，一定不输马梦露。用我从物理课上学的精确观察：中年赵碧华垂到肚脐眼的双乳，当年一定健美挺拔，臀部没走大样，年轻的腰肢当然一定像马梦露一样。赵与马不仅弄湿的裤子颜色相似，身高也差不离，脸型也很相似：都是瓜子脸，鼻梁高挺。很遗憾：马梦露到现在，也没听说换过男人。可见那孙子确实是孙子，各方面都拿得很稳，他把房中之事肯定当成了战争。
二爸李生旺，也拿得很稳。国土移交到他手上，他成了守成之君。他不仅是家长，他还是二妈的信仰。
李生旺经常给赵碧华说：寡妇怎么了？天下寡妇一层了么，又不是你一个。
当村里的女人们，包括她姑姑赵玉如，嚼舌根：寡妇长，寡妇短，寡妇这也不成，寡妇那也不行！二爸说：天下寡妇一层了么，又不是你一个。
虽然这句话不是原创，化用了爷爷的话：天下光棍一层了么，又不是你一个。
但是，这不妨碍，“天下寡妇一层论”，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二妈的孤独。
赵碧华有人撑腰，得到强有力的支持，她咕咚、咕咚……一口气生了四个孩子。
有人撑腰，从反面看，就是有人给气受。赵碧华的气大多转移给了，第一个孩子：李玲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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