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说林老师要被调去县城吗？”
“确实这样，听说下学期就要离开。”
“那么谁来教我们语文？”
“该不会是杜老师！”
“天啊，我不要杜老师来教我们。”
“我听说两年前县城的中学就想‘挖’走林老师了，但林老师舍不得走。”
“我从来没听过。”
“我舍不得林老师，林老师教得好。”
“我听说杜老师也要离开。”
“什么？也是被调走吗？”
“不不，听说杜老师要去支教。”
“支教！”
“屁！杜老师怎么会去支教，杜老师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等等，两个老师都走了，学校老师都不够用了。”
“你操心那事？到时候学生都不够，我们现在是两个班但读职业学校的人一走就加起来也凑不够一个班的人数，好老师还会待在这里吗？”
“哎，龙校长总是吹嘘以前。”
“对了，历史始终是历史，这所学校坚持不了多久，我认为。”
“好了，反正到时候我们都毕业了。”
……
同样是在众多的闲言碎语之中——黑板、粉笔、篮球场、食堂等又完成了它一个年头的使命。
冬天的最后一个月尤其热闹，可是小巷却感觉不到了，回家的人、早起的人以及满巷子奔跑的人……都是越来越少，从前的记忆也许更是无所谓了。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还能有话可说，又或许不是，反正这是他们青春里“相聚”的最后一个寒假。
腊月二十五周家大院里鞭炮齐鸣人声喧哗，道喜的道喜，送礼的送礼，不亦乐乎，十几辆婚车洁净如新被人系上红绸、贴上“花黄”排着队整整齐齐地像一个个绅士迎接新娘。
渺渺在楼顶眺望远方，她几乎都能想象到新娘穿着白色婚纱的样子，但事实上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美好，遥远的想象的模糊的映像总是少女心中的美梦。
“青春是最容易被贩卖的，有人却认为它是无价之宝，可我看不见我的青春哪里值钱。”渺渺出神地想，“别人有值钱的父母，而我害怕连读书都成奢望，即使有几个我确信的十分爱我的家人，但还是常常预料到被抛弃的那一天。如果我的母亲还健在呢？就像电视剧里演的，说不定她已经嫁给一个十分有钱的男人，说不定她正在满世界地寻找我，终有一天她会找到我，那时候我和她相认，认识和蔼可亲的继父，还可能认识其他的兄弟姐妹……”
“姐，你在哪！”苏鑫呼喊，“去吃喜酒了。”
声音传到楼顶已经微乎其微，渺渺渐渐回过神，答应到：“来了。”
喜宴上几乎聚满了小巷和大院所有的人，大人几乎和大人一桌因为孩子们一相遇就玩在一起了，即便是傻子也能找到玩伴，在这种时候那种文静的孩子是很少的，而大一点的孩子像渺渺苏鑫他们更不愿意和大人坐在一起，他们熟悉透了大人们的饭桌。
“苏老，您的两个孙孙长得真好。”
“是啊，这渺渺一直养在农村里但是比城市娃儿都白太阳咋就晒不黑，以后肯定是城里人的命，还有苏鑫，更厉害了咱们这镇上谁不知道他是被城里的学校用小轿车接走的，半年不见长得越发人才了，像他爸！”
“谁愿意待在这农村里，将来娃儿们肯定都是要去城里的，现在城市发展速度多快啊，说不定再过几十年这里也是高楼大厦咯。”苏医生慢慢吞吞说，“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苟书记，快来这里坐，我让您。”有一张桌子的一个人眼尖发现苟氏兄弟连忙起了身打招呼，接着一桌的人都起了身。
“不了，不，你快坐，这里还有位置。”苟书记指着苏医生那桌。
见风易使舵，除非晕船分不清东风还是西风。
也不知道李琴是不是会错了意，因为她那桌就在苏医生那桌的前面，刚好也空了两个位置。“苟书记快坐快坐。”正说着时李琴已经把苟氏兄弟拉入席位，同桌的人还有左桂芳夫妇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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