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凝不再故弄玄虚，直接道“尊上与你们厮混又不将你带回，魔族众将士一致认为他色令智昏根本不能担任魔尊之位，又见他才回又匆匆要走，自是更加认定了他罔顾魔族吃里扒外，于是爆发了一场我入魔殿后规模最大的群攻烈炎沉的战争。所有魔族的人，包括老弱妇孺，统统都加入了抗议烈炎沉的行列中。你大概会想，被天下人围攻的情形你见过也经历过，这有什么呢，甚至不久前你和止澜仙君刚经历了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顿了顿，右凝恍恍一笑，“你知道吗，止澜仙君尚有为他出生入死的生死挚友，还有你这个肯为他挡去所有灾难苦痛的神珠灵体，而烈炎沉，他却是真真正正的孤军奋战……”
姌汐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但面对这样的沉重，永远都无法做好准备。
然而，右凝显然说得激动，她没有放过姌汐，继续冷厉的说道“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杀尽一界之众，魔族人是嗜血，是杀戮成性，但同族相残，血染山河终究只是添一笔悲凉罢了。况且骄傲如他，便是手起刀落将妖魔地界变成尸山，那也不是乐趣，而是极大的侮辱，因为死的永远是没有自保能力的人，灭这样的人，纵然灭得再多，不是煎熬又是什么？可真正煽动挑事的人是何等老奸巨猾，永远隐在人群中，出其不意便是致命一击，那种滋味，百爪挠心，致使人癫狂。”
姌汐被右凝一字一句近乎残酷的冷言冷语撞击得痛苦不堪，她闭上眼睛，想缓解从心底泛出的痛楚，却发现痛楚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揪住她所有神经，她只觉浑身力气被抽空，整个人几乎从石椅上瘫到地上。
右凝激进的声音终于放缓了下来，她轻呵一口气，“嗯，煽动者最后被他碎尸万段，还抽了他们的魂魄丢进炼魂池，让他们永生永世都反复承受撕魂碎魄的煎熬，但他自己也几乎掉了一条命。而那时你在哪呢，让我想想，大概是与云柔落寻宣过着与世无争简单快乐的田园生活吧。”
话尽于此，右凝重新扭着腰肢，舒爽的娇笑“总算一吐为快了。”
姌汐声音难掩破碎道“然后是你救了他？”
“对。”右凝大方承认道，“我为他挡下剩下来的围剿势力，不仅救了他同时还收拾残局杀出了威名，正好扬名立万从此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领使，这么看来，我才是最大的人生赢家。”
忽然，她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像怀揣着最甜蜜的情感，缓缓道“这一切都是止澜仙君告诉我这么做的。他为我在魔殿铺陈了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姌汐微滞，淡淡道“是吗？”
“是。”右凝露出属于自己最真实的笑容，不是矫揉造作的极尽媚态，而是纯粹的很甜的笑容，“这样的人，如何能不让我迷恋。”
“他为什么要帮你？”姌汐凝望浓郁魔气里笑得璀璨生光的右凝，淡淡问道。
“入魔殿前，我曾在仙界游荡数年，大概那时就与他种下了不可说的缘分吧，谁知道呢。”右凝恢复了媚态，妖冶的眉眼眨了眨，眼波流转，“走吧，我送你回去。”
姌汐并没有起身，她的身体在发抖，在为烈炎沉难过，但她不愿意右凝看到，“所以你今天过来是为了专门告诉我这些？”
那她就更加不理解了，既然烈炎沉付出了这么多，见过他付出的你又怎么还忍心过来打扰他与他所爱之人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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