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清香源源不断涌入顾晴空的鼻腔，她的帽子被一阵清风吹走，柔软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垂下眼帘，望进沈非衬衫纽扣下露出的锁骨，顾晴空怀疑下一刻自己就要死了，或是死在沈非的暴怒，或是死在不知从何而来的恍惚。
这份恍惚令人沉醉，像是在春夜的一场大梦之中，清香之气让顾晴空的神经逐渐麻痹，对死的恐惧也随之消弱。
“顾晴空，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在这样的时间，独自来到这样偏远的地方，连和我说一声都不肯。”沈非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其中压抑着丝许痛苦，让顾晴空的心跟着疼了一下。
痛苦让她回过神来，抬起眼重新对上沈非狭长的一双凤眸。
“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对我说，要这样一次次独自步入险境？”
为了师兄，为了自己，为了回到巅峰。
顾晴空抿着嘴，没有把这些说出来。她已经是对不起沈非了，占据了他未婚妻的躯壳，利用了他的温柔，现在又让他为自己担心。
这些话，她该如何说出来？
“我只是跟着陈军军来到这里的，”顾晴空酝酿着，说，“他是顾夫人奶妈的唯一孙子，我想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对付顾家人。”
沈非依旧看着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顾晴空无法从他的神情中判断出，他对自己的解释相信与否。
两人维持着这样诡异的亲密姿势，一直到有人从远处跑过来，喊道：“老大，我们没找到顾小姐，她——”
看到眼前两人的相处情形，那人把后面要说的话全部吞回到肚子里，识趣地退回去了。
“壁咚啊，是壁咚！老大终于撩妹子了，回去得跟大伙庆祝一下！”小跑着离开现场的那名手下一边跑，一边用不无雀跃的语气小声念叨。
顾晴空正在集中精力应对沈非的质问，不小心把他的话听了个清楚，心脏不安地跳动着，听见他说要把这件事说给更多人听，脸不争气地烫了起来。
“你要对付顾家人，为什么。”沈非的语气放缓了些，眼睛依旧是冰冷的。
“他们不肯放过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便是已经离开顾家，也防不住顾家人时刻惦记。陈军军的奶奶在顾家地位很高，顾金城不知道的事情，顾夫人也会和陈婆婆说，陈军军和我在一所学校，很看不起我，这一点恰好可以利用。”
“所以，你跟他来赌场？”沈非的语气里没了多少冷意，却添几分恼火。
“赌——”才说一个字，顾晴空就感觉不对，怎么沈非也知道这边有一家赌场，那不是很秘密的所在吗？沈非这样的身份，不会来这样的地方玩儿吧！
准是看破了她的疑虑，沈非被气得笑了一声，道：“S城少有我不知道的地方，更何况，陈军军好赌这种事情，想要查出来也非难事。”
也对，陈军军只是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她可以轻易看出那家伙是个赌徒，沈非想要查，又怎么会查不到？
想到这里，顾晴空面色尴尬。
“尴尬是人类最无用的情绪。”沈非淡淡说了一句，放开了顾晴空的手。“顾家人我来对付，你以后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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