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神魂稳固了下来，凉竹七睁开眼睛，冷漠地看着倒在她怀里的人，随手一扫将人丢到一边。
随便给自己炼了身衣服，凉竹七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着身体里远好于平日的状态，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个微笑。
以前三魂七魄尽毁，只一丝伏矢残存，如今伏矢这一魄，倒是好了大半，让她感觉心情格外舒畅，也懒得再同地上的人计较。
瞥了一眼自己身下染满了血污的衣裳，凉竹七随手一扯刚要毁了，却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不要！”
被这突兀的尖叫吓了一跳，凉竹七手一抖扯下长袍的一角，愣神的瞬间被他从手中抢走了长袍，看着他把自己推开，跪伏在地上背对着自己，宝贝似得把长袍护在怀里，生怕自己抢走似得模样，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这……这是，搞什么！
自己怎么看不懂？
他这个算什么……
推开我，却抱着我以前送给他的衣裳，这破烂玩意儿比我还重要？
哈？
突然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凉竹七连以前他出卖自己的事都不顾了，更是讨厌起这破衣裳来，气得一步跨过去，从他怀里把衣裳拉了出来。
“还给我！不要……主子，求……求你，别……别毁了它……”
大吼一声之后，姜漓态度突然绵软了下来，跪在地上，肌肤透着不正常的苍白，伤口还隐隐渗着血，殷红的颜色将他衬托得更是脆弱。
之前受了凉竹七杀众人的波及，又被凉竹七吸取了体内，几乎全部的精气和灵力，姜漓如今虚弱地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过就算是他实力强过凉竹七，他也不会从凉竹七手中抢东西。
像只瘦到仅余皮肉的野狗一般，姜漓展露出自己所有的脆弱，恨不得挖出这颗心给她看，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跪伏在地上舍弃所有的尊严，只想要她再可怜可怜自己。
但如果凉竹七不听他的哀求，偏要毁了他最后这一丝念想，他也只能缩在暗处，独自舔舐伤口，然后继续守着她。
他当年决心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凉竹七不会原谅自己，所以他如今费尽心思来到下界，只求能够陪在凉竹七身边，远远地望着她，像以前一样护着她。
就算凉竹七恨他怨他打他骂他都没有关系，他就只想让自己假装还像以前一样，可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是凉竹七救他的时候，送他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东西。
黑巫族人用不得普通的灵器，所以凉竹七教了他一些基础的功法之后，他便只能顺着血脉中的传承继续修炼。
凉竹七帮不上他什么，也没再管过他。
那是凉竹七留给他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最初的好，也是他放下对所有人的执念和怨恨，一颗心全都扑在凉竹七身上的开始。
感觉头顶传来一阵灵力波动，姜漓身子一抖僵硬的抬起头，惨白的脸衬托的那双眼睛格外黑亮，好似盈满了星光。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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