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有片刻的安静。
夏溪脸色越发苍白难看，却极力否认了韦萧的话：“没有。”
只是短短两个字，在这五年的漫长时间里，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韦萧嘴角的冷意明显：“没有？没有什么？难不成你很想怀上我的孩子？”
夏溪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选择闭嘴不说。
韦萧手指勾起夏溪的下巴，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了整整五年之久的女人。
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夏溪，我以前给过你机会的，哪怕在我知道你偷偷打掉我的孩子，我也没有怪你，毕竟那时我们才18岁，但是你不应该为了躲我，自己跑去了国外。”
韦萧手上的力道加大，夏溪的下巴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块。
“你妈妈生活在一个复杂的家庭，心思重，当初那样对我，我也不会怨恨她半分，只恨我自己没有能力让他们都满意，那时候，你是支撑我继续下去的唯一理由。”
但是，这份信仰，被你亲手给捏的粉碎。
夏溪知道韦萧以前的生活也并不好，家里算是小有资产，跟夏家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不够看的。偏偏他的父母也对他冷漠苛责居多，使得他前半生的日子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她曾经是他的光，被她亲手摧毁，被埋在了尘土里，光明被尘土所掩盖，他也重新回到了黑暗里，独自前行。
“对不起。”
夏溪感到非常的无力，就连一句道歉的话都变得异常单薄，让人听起来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韦萧手指往上，拭去夏溪眼尾的泪水，温柔的问道：“对不起什么？我认识的夏溪，可从来不会对人道歉的。”
“对不起……”
所有的话语都失去了意义，夏溪也只会重复说着这一句，好减少自己内心的愧疚。
韦萧温柔的注视着夏溪泪眼：“这个孩子，它要是真的存在，你要是敢再背着我偷偷去打掉，你知道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同样的招数再来第二次，换做是谁都会失望的。”
夏溪抬手挡住通红的眼睛，有些哽咽：“你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这些话？你知不知道怀孕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的人生在第一个孩子打掉之后就已经毁了！现在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好好生活，你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韦萧，你认为我是自私的，但是你不觉得你自己也很自私吗？”
夏溪越说，心里的委屈就越多，眼泪也不争气的越流越多。
“那年我才十八岁，我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我还没有上大学，难道就要因为一个孩子，就放弃我的学业吗？那个时候，你有这个能力养活那个孩子吗？我妈妈说话的确是很不好听，但是她的心总归是偏向我的，谁家的父母在知道自己女儿未成年就跟人发生了关系并且怀孕了，还会有好心情坐下来好好聊？”
韦萧微眯着眼，笑意转冷：“所以我说当初你不通知我一声就去打掉孩子，我并没有怪你，只是你不应该选择逃避我！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夏溪慢慢蹲下身子，头埋在膝盖上：“我没有办法呀，整个圈子都知道我的事，我爸妈嫌我丢人，非要送我出国，当初哪怕你的能力再强一些，我也不会就这么出国。”
“呵，这么说来，都是我的错了。”
夏溪音调已然沙哑：“我没有这么说，你要是非要把错揽到自己身上，我也没有办法。”
“……”
韦萧一把将人拉起，强制性的让夏溪注视着自己：“行，非要说是我的错，那就是我的错，但是现在这个孩子，你没有理由再去打掉！”
“……我没有怀孕，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有没有怀孕，明天跟我再去一趟医院就知道了。”
夏溪：“……”
“我不去，外面天冷，我不想出门。”
韦萧眼里隐有笑意浮现：“那你别拦着我，我去卫生间翻下垃圾桶就好。”
“我真的没有怀孕……”夏溪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过完年我就可以正式在A大任职教师了，这个时候真的不能怀孕。”
韦萧自动选择性忽略夏溪的一些话，冷声警告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你真的是因为愧疚才选择回国来弥补我，那你就要好好的履行你的决定。”
“现在我真的还不适合怀孕……”
“五年前你为了学业，所以放弃了这个孩子，现在，你要为了事业，再次选择放弃吗？”韦萧脸上没了笑意：“你要是还坚持这个决定的话，那我不拦着你，你现在就可以再去一趟医院，但是你欠我的，你做再多也没用。你要是敢去打胎，我就敢第二天去夏家娶你妹妹回家，反正这五年也是她一直陪着我，比你陪我的时间还要久，她还能跟我一起去欺负在校学生，想来以后的生活，也会比跟你在一起时过的有滋有味！”
夏溪沉默半天。
墙上挂着的时钟时间正好指向十一点半。
“如果我爸妈肯同意的话，那你去好了。”
说完这句话，夏溪转身就进了房间，第一时间将房门反锁，整个人疲惫的倒在床上。
门外的韦萧坐在了沙发上，烟一支一支的抽着，直到整个客厅都被烟雾所萦绕。
他手上拿着不久前从卫生间里的垃圾桶里翻出来的验孕棒。
望着手上的东西，韦萧再次猛吸了一口烟。
……
“回去早点洗澡休息，明天待在家里哪也别去，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李墨尧不嫌麻烦的再次叮嘱了一声。
齐诗雨摆摆手：“行了，你都说了两遍了，我回去马上就洗漱睡觉行了吧？你自己开车回去小心点，现在路面有点滑，仔细点开车。”
赵婉莹身上披着仿真皮草，站在屋檐下等着齐诗雨。
看到女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赵婉莹悬了一天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今天在外面怎么玩的这么晚？以后可不许再这么晚回来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知道刚出院没多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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