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断裂的后果往往比空间更加严重，从而诞生了无数的……”
“分支。”
霖玲已从座椅上站起，无视着地面上的管道，一步一步踩着白布走到李语面前。
“可能性分支世界对吗？”
“是的。”李语平静的望着面前的黑影生命体，即使那翻滚的黑雾几乎将面前的光线完全遮蔽，他也没有分毫惊慌。
他淡定的抿了一口茶。
“具体来说可以这么描述，在一个时间点上，我本该拿去茶杯，这是正常的世界线。
但因为时间断裂的影响，造成了时间不延续，那一处的时间就像处于未被外界观测的世界线一样，充满不确定性，于是在可能性的影响下不断分支延伸，最终形成与原本世界线有着截然不同走向的世界。”
“薛定律的猫。”
“什么？”
李语听着从霖玲嘴里蹦出的陌生名词，脸上冒出一丝疑惑。
“没什么，就是我那边世界一位物理学家提出的一种类似的思想实验而已。与这种分支现象有的相似。”
虽说霖玲的语气没有太大起伏，但她身边翻滚的黑雾却已经表明她的心情并不如她表现的这般平静。
哪怕有着外界白光的压制，黑雾也在不停的冒出。
李语捧着茶，看着面前这个一米八高的人形阴影，没有过分追究这个思想实验的内容。
虽然科学家的本性让他对异世界的知识产生了好奇，但精神与身体传来的警告已让他明白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曾看见的我应该就是处于分支世界的“我”，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时间段的了。外带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注意你身体周围的黑雾，快要扑到我脸上了。”
李语看着基本快要蔓延到自己脚边的黑雾，下意识往后移了移。
他不太清楚这黑雾的成份，但长期与世界外侧交战的经验让他觉得最好是不碰微妙。
因为以那群超规格生物而言，不论是否无意，从身体偶尔散发的能量和信息都会给周围带来巨大影响。
当然，这只限于成体。
“咳……抱歉。”霖玲环视身体一圈，注意到自身扩散的黑雾已经彻底占据了周围的空间，小小的咳嗽了一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将黑雾压缩回体内。
“但我有一个问题，那现在的你所在的这个世界究竟算是支线世界还是原世界线？”
目睹这片遗迹惨状的霖玲心中基本已经有点猜想，但她还是想从李语口中知道答案。
“这重要吗？不论是诞生于可能性之下的分支还是原世界线，其实都无法否认任何一个存在不是吗？”
李语将已经空了的茶杯放在身边，坐在座椅上仰望着霖玲。
“在可能性影响下脱离了假设而分支出来的世界本来就是真实，对于身在这个世界中的人而言，这份分支与原世界线的差别已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对我们而言，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不就足够了吗？”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微微一笑。
那从内心展露的笑容带着似曾相似的真诚，令霖玲一瞬间有些恍神。
“如果不是以现在这种姿态见面，或许我和你能很谈得来。”
霖玲看着李语，在如此近距离观察下，她已经发现了从座椅上伸出插满其背部的金属管道，而那掩藏在白袍下的双腿其实也已经变形，出现了异变的现象。
这个李语其实和上个世界的“李语”一样，已经受到了不可逆装的高纬度信息感染。
霖玲真的有点难以想象他是如此坚持到现在而没有陷入疯狂。
“我也是这样觉得。”
李语带着没有褪去的笑意望着霖玲。
那副模样让霖玲想起了曾经在上个世界看见的照片，那位尚未陷入疯狂“李语”似乎也是一样的神态。
“那么现在，知道真相的怪物阁下可以开始交易了吗？”
李语没有起身，只是朝霖玲伸出一只手。
“当然，我对这个交易也挺感兴趣的。”
霖玲本想握上李语的手，但脑中忽然闪过的自身特性问题让她不得不停下动作，摊开尽是骨头的手耸了耸肩。
见状，李语也才想起霖玲的种族。
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了一丝好笑，同时也意识到了在短短的接触之下，其实这个生命体所表现出来的神态与人类并无两样。
所以……这场最后的赌博说不定真的会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
系统跟随着菱形体行走在走廊之间，它已发现如果失去了对方的带领，它也许真的永远也找不到霖玲也说不定。
这就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它看不透那个AI，就如同它看不透霖玲一样，但比起后者，前者让它十分的不适。
因为可能会为宿主带来危险。
操控着原属于宿主的躯体，系统一边想着解决方案一边向前走着。
在它没察觉的期间，AI突然停留在了原地，结果就致使还在思索的系统一头撞在了菱形体的棱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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