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死的人是宫里的人。”范唯昭道。
沈清雨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妙。
“皇后娘娘掌管六宫，想来对宫里的人员流动也是有所了解，我就是想得到皇后娘娘的允许，可以让我查看宫中花名册。”范唯昭道。
“你是在哪里发现的尸体？有多少个？怎么就能确定是宫里的人？”沈清雨心里有了一点猜测。
“尸体是在乱葬岗发现的，目前就只发现一具。虽然尸体已经腐烂，但仵作查看出她身上衣服的布料就是出自宫里。”范唯昭道。
“这件事你可禀报给了皇上。”沈清雨问。
“暂时还没有，最近皇上日理万机，这些事情又是出自后宫，所以便没有禀报皇上，直接来禀报了皇后娘娘您。”
沈清雨低头眼去了眸底的神色，淡定的端起一盏茶:“不过就是乱葬岗死了一个人，又何必惊动宫里。乱葬岗都是些无人认领的尸首，每天都会往那边扔不少，又何足引起你的注意？”
“可这个不一样。”范唯昭也露出为难神色:“此人身上穿的是宫中宫女的服饰，而且看其布料，应该是在宫中担任要职。宫里莫名其妙少了个人，难道皇后娘娘就没所察觉吗？”
“宫里头的宫女实在太多了，说不定哪天就有个犯事儿的，被打杀了也是正常。”范唯昭道。
“可我与娘娘相处这么久，对娘娘的性情也算是有所了解，娘娘并非是心狠手辣之人。怎么可能会随便打杀宫女，而这后宫除了娘娘，估计也没有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处死宫女了。”范唯昭道。
沈清雨眼唇轻笑一声:“大哥，我虽然当得了后宫的主，但我当不了整个皇宫的主。谁说后宫的宫女死了，就一定非得是我这个六宫之主发作的。又是谁说，除了我，就没有别人可以随意光明正大的处死宫女了。”
范唯昭是个聪明的人，不用过多揣摩，已经明白了话里的深意:“皇后娘娘，此言...”
“大哥是个聪明人，已经明白了，又何必再多此一举的询问。”沈清雨道。
“可...可娘娘是在暗指...皇上！”范唯昭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十分谨慎。
“大哥，你觉得我指的可有道理？”沈清雨问。
“娘娘可有证据？”范唯昭问。
沈清雨轻笑道:“大哥又何必如此紧张？皇上是天下之主，随便打杀几个宫女，又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范唯昭就像是一幅便秘的表情，就像是有所隐瞒一样，脸色十分难看。
“难道，大哥还有其他的发现不成？”沈清雨笑问。
范唯昭神色凝重的点头环顾四周，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十分谨慎的道:“回娘娘的话，我觉得此事甚为不妥，我必须要查看宫中花名册。”
“大哥，不就是死了，一个宫女既然无人在乎，又何必查看花名册，要是真的查出了点儿别的，大哥担当的起吗？”沈清雨眼神凌厉，话语中多了几分试探
“娘娘，臣刚刚有所隐瞒，臣发现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十几具尸体啊！娘娘，这十几具尸体全部是被活生生的鞭打致死，手段极其很辣，心思极其歹徒。”
“可我刚刚...”
“可臣不信，臣一定要查看宫中花名册，核对死者身份，一一排查。”范唯昭非常固执。
“大哥，你不信我刚才的推测，可若发现真的如此，你又该如何是好？”沈清雨问。
“臣不信。”
“大哥，我知道你不为上一代皇上所用，是因为你不迂腐，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又何尝不是迂腐？”沈清雨问:“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信他。可是，能随随便便打杀这么多民宫女，而宫里却没有任何消息，只是一批一批的招入更多新的宫女。你就不觉得这是件事情蹊跷吗？除了我的猜测，还能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个状况？”
范唯昭依旧是不相信:“臣一定要查明真相。”
“你不必查了，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沈清雨声音冷淡:“你看到的那十几具尸体，都是我宫里的宫女。我初入宫的时候，云亦为了逼迫我听话，就用那些宫女的姓名威胁我。可我不为所迫，宫女就长跪不起。后来那些宫女就被调走了，再后来她们就死了，出现在了乱葬岗。她们都是因为没有办成事情，被活生生打死的。”
范唯昭面露惊疑，依旧是怀着一分不相信的心情。
“这是死在我宫里的第一批宫女，第二批就在几天前，我被人下了毒。皇上一气之下迁怒了那些宫女，她们也都死了。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但是她们已经从花名册上除名了，而且宫里找不到她们的身影。”沈清雨心情沉重的吸了口气:“只我宫里死的宫女，就已经多达二十多名，近三十名了。”
范唯昭倒吸了一口凉气，跌坐在地上。
“大哥，你想看花名册，可我前几天刚把宫里的花名册过了一遍。我发现自从云亦登基之后，宫里的宫女就经常换。尤其是他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可以超过一个月。”沈清雨顿了顿，就像是在给他反应的时间。
范唯昭被一波又一波的真相冲击的有些头昏:“臣...还是不信。”
“大哥，你是死心踏地跟着皇上的臣子。可你每次去见他的时候，他身边的宫女太监有几次是同样的面孔？他身边出现的那些人有几个是面熟的？”沈清雨道。
范唯昭大脑里瞬间闪过一张又一张脸，好像真的没有一个可以重复见超过十次以上。他木得跌坐在了地上:“皇后娘娘为何要告知这些？”
“是你让我说的，是你想查真相的，是你想知道的。我只不过是省去了让你去查找的麻烦，直接把真相告诉你罢了，是你自己接受不了。”沈清雨非常淡定的道:“大哥，很多事情永远都是这么残酷，人也都是有两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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