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玄灵儿脸色惨白，知道长公主是不会相信自己了。可是、她真的没有推人啊……为何斋主也要替沈烟说谎？
玄灵儿目中射出恨意，盯着沈烟和斋主，哪知这时赵月揽幽幽叹了声：“我常与烟烟说，做咱们九王府里的人，品性纯良乃是第一位的。”
玄灵儿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月揽。
至此她方明白，她输的可不单是“有没有推人”这件事，而是长公主对她的信任与喜爱，甚至她进九王府的机会……
赵月揽如此一说，彻底断了玄灵儿进九王府的可能性。
玄灵儿哀嚎一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们都欺负我……”她以手捧脸，带着哭腔跑走了。
赵如瑟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原以为灵儿人如其名，如今看来是灵巧过了。”
“长姐，月揽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另行娶妻纳妾的精力和计划，九王府亦没有新增女主人的打算。长姐不必费心思再替我物色人选了。”
因玄灵儿一事，赵如瑟落在了下风，一时也再难说什么。她只能道：“我知道了。”
她没有再看沈烟，而是与斋主打了声招呼，终于也回洛阳山庄了。
静慈斋内，斋主沉静笑着：“恭喜王爷掰回一局。”
“得感谢斋主你打诳语才是。”
“还得感谢斋主配合我们，演了整整一出戏。”
赵月揽和沈烟对视一眼，不由笑起来。
从长公主听说静慈斋之日起，戏就已拉开帷幕了，一花一剑皆是戏，所谓子母剑更是戏中戏，至此方谢幕。
斋主取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五官并不出众，但一颦一笑甚是温和的脸。她为两人沏了茶，淡淡说着：“小女子的性命都是王爷所救，这点效劳不算什么。”
沈烟好奇道：“我只听王爷说起过，他是前阵子外出安置灾民时救了你，你们二人相识才没多少时间吧。”
赵月揽笑：“我家夫人一直对我们如何结识感到好奇，我不曾与她说过，不如你自己说吧。”
“那时候，我听说了灾民之后，打算在当地运送粮食，救济灾民，想不到半路上马车失控了。我当时只顾着心疼马车上的粮食，全然没有注意到有匹马向我奔来。幸亏那时，王爷随行队伍路过，是王爷救了我，还派人稳住了所有马车，这才没让粮食撒满地。”
沈烟点头：“其实对王爷也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想不到你如此上心。”
“静慈斋有恩必报，更何况王爷肯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我，足见王爷对我的信任，我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沈烟感慨不已。这次可真是全靠斋主……赵月揽当时救人之际，也未曾想过能有今天吧，人世间的事，说来可真是够奇妙的。
“行了，场面上的话就不必说了。”赵月揽眼神转冷，“眼下要办的，除了审黎况之外，还有一事。”
沈烟心念急转，知道了赵月揽指的是何事，她脸色变了变：“黎况的消息，是从何得来的？知道子母剑的，只有六人，定是六人当中的其中一个将消息泄露给了黎况。六人里，其中三人是我们，另外三人……”
“长姐、玄灵儿，还有静慈斋的小童。”
斋主先说：“小童跟随我多年，是可靠之人。”
“玄灵儿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直奔后山，期间也不可能传递消息。”
赵月揽瞳孔骤缩：“那就只剩……”
“只剩长公主了。”
赵月揽眼里的光影剧烈颤动着，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末了他沉声道：“问问黎况便是了。”
说罢他再没有心思留在静慈斋，带着沈烟匆匆走了。
赵月揽去审黎况时，沈烟独自回了房间，将今日的事情又细细理了遍。脑中只剩下一句话：只剩下长公主了……
沈烟浑身打了个寒噤。
再一细想，又不对啊。
长公主希望赵月揽立刻押送黎况回京，是为何呢？
这说不通啊。
一时间沈烟想得头疼，哪知这时，赵月揽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沈烟一下子站起来：“审好了？这么快？”
赵月揽看了沈烟一眼：“黎况承认青铜剑是他窃取的，还说如今青铜剑就在他房间柜中。”
沈烟喜道：“那就可将青铜剑还给静慈斋了？”
“没有。黎况的柜子，有密钥。那小子不肯告诉我密钥是什么。”
“那可怎么办？……咦，你看我干什么？”
沈烟见赵月揽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脸上，一时纳闷极了。他不好好审人，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赵月揽的神色更冷了：“黎况说，他只告诉九王妃一人。”
沈烟怔了怔，脸色变了：“他在哪儿？”
“就在他自己房里，我的人守着。”
沈烟赶紧走出去，忽地胳膊被赵月揽用力一拉，跌倒在他怀里。
耳畔响起赵月揽冰冷的声音：“他为何只肯将密钥告诉你一人？”
“我怎么会知道？”沈烟一回头，看见赵月揽唇角勾起的笑，一时头皮发麻。
“取出青铜剑之后，劳烦夫人好好跟我交代交代。”
赵月揽这才松手，沈烟忙不迭从他手里开溜，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烟刚进入黎况房间，就闻到刺鼻的血腥之气，一看黎况，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身血污。他纤长秀气的睫毛上，也沾着血水，挡住了他漆黑双眸。唯有他的背，依然挺直着，像棵古松。
沈烟叫起来：“你用刑了？”
赵月揽出现在身后，不咸不淡地说着：“他不肯说，只能用刑。”
沈烟心里头难受，蹙眉说着：“可是有用吗？”
“是啊，还是你九王妃有用。”
沈烟忿忿瞪了赵月揽一眼，走到黎况面前蹲下问他：“密钥是什么？”
黎况未曾抬头，只是语声微弱地说着：“密钥是你生辰。”
“我生辰？”沈烟带着狐疑之色站了起来，走向了屋中的柜子。柜上有个锁扣，正是密钥输入的地方。
沈烟停了下来，挠了挠头皮，回想着顾烟烟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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