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虽然年纪还小，但总归也算是早慧的。有些事，身为公主的她，自然是明白的。
“女儿知道的。”言蹊想了想，说道：“皇后娘娘好像…是一个好人。”
小孩子的眼里，都是干净的。皇后给言蹊的感觉就是，笑容其实是真诚的。所以，她自然也就会觉得皇后是一个好人了。
“你平日里多多听话，她自然也会对你好的。”婉婉叮嘱道：“到时候你入宫，我会让秀月跟着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就问秀月知道吗？”
“秀月姐姐跟着我？”言蹊眼睛一亮，往婉婉的身边靠了靠，就道：“额娘，我知道了。”
言蹊其实还是觉得钟粹宫是十分不错的。当然，她更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家。阿玛额娘要出去了，不能带上她，那她就安安生生规规矩矩地待在府里好了。
这一日傍晚的时候，陈舒来了恂亲王府。
胤禵即将要去边地的事情，现在朝野上下的人也都知道了，陈舒自然也并不例外。
陈舒过来恂亲王府倒是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就是告诉婉婉，在京城当中，他会照顾好婉婉的三个孩子的，让婉婉放心就是了。
婉婉知道陈舒一向对她很好，这一点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这一日，陈舒留在恂亲王府用晚膳的时候，张夫子也在场。
张夫子吹胡子瞪眼儿的，先是看了一眼陈舒，又看了一眼低眉顺眼正在用膳的两个臭小子，然后再看胤禵，最后才将目光投向到了婉婉这儿来。
张夫子看来看去的，陈舒并未搭理。陈舒当然知道张夫子的意思了，并没有说破的意思。
上一回胤禵出征，因为婉婉的缘故，张夫子是跟着的。对此，张夫子也起了很大的帮助。这一次，胤禵又要去边地，张夫子虽然不是很愿意跟着，但是…
但是自从张夫子知道了恂亲王府的厨子也要跟着一块儿去以后，心中就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也愿意去了。
先不说是为了一口吃的。张夫子觉得凭借自己的才能，若是到时候胤禵要铲除边地的那些流寇，张夫子至少还是能够出出主意的。
若是到时候情况好，说不定他们还能早些归京呢？
这怎么想都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可是婉婉竟然连开口询问一下他愿不愿意去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是默认了，他不去了。
张夫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有点点生气。
在场的众人当中，除了陈舒注意到了张夫子奇怪的举动以外，婉婉还有两个孩子自然也都是注意到了的。至于言蹊，因为年纪小，吃的东西也跟他们有一点不一样，则是在另外的地方。
胤禵当然是没注意到张夫子的异样的。胤禵今日饿得厉害，正在认认真真地吃红烧肉呢。
至于婉婉，虽然发现了张夫子的异样，但是并没有搭理的意思。张夫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能不清楚嘛？这种时候，憋一憋张夫子，她好像觉得有点儿偷乐。
弘晴和弘皙自然是早就留意到的了。他们俩平日里在张夫子的面前就算是那种十分乖巧的学生，此时此刻老师不高兴，学生本来还是应该问一句的。
可在场的大人们显然也都看出来了，可是一点儿问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两个小孩子若是就这样越过去直接问了，好像也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很好呢？
场面，竟然就这样僵持了一小会儿。
终于，张夫子轻咳了一声，筷子上夹着的一块红烧肉刚好也掉在了桌子上。
胤禵抬眼一看，这是一块肥瘦相间而且十分硕大的红烧肉。一口下去，那满口都会是肉香。就这么掉在了桌上…当真是有点儿暴殄天物了。
不由的，胤禵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那掉在桌上的红烧肉，一副恨不得要将它捡起来的样子。
怎么就这么浪费呢？胤禵想着，平日里他自己吃红烧肉的时候，虽然速度飞快，但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绝对不会这么浪费红烧肉的呀！
胤禵觉得十分可惜，但显然也没办法了。这么众目睽睽的，他一个王爷…不好夹起来。
胤禵想着想着，就回过神来了。眼看着弘晴已经在他叹息的时候吃了两块红烧肉了，忙也不甘示弱，继续吃了起来。
倒是陈舒和弘皙仍然是慢条斯理的，让胤禵心中也能稍稍放心一些。
“夫子这是怎么了？”
婉婉看着张夫子已经“暗示”得十分明显了，终于才是笑着开口问道：“最近好像天气也并不算太热，怎么夫子看上去胃口不是很好呢？”
“难道是今晚的菜色不是很符合夫子的口味吗？”
“…”张夫子板着一张脸，义正言辞地说道：“还算合口味，只不过确确实实今晚的胃口像是有些不太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婉婉忍住想笑的冲动，心说张夫子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非要自个儿站在高处，硬要别人给他一个台阶下去。
这么多年了，脾气竟然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这么的执拗。
“没胃口的话，晚些时候我命人送一些开胃健脾的小吃食给夫子吧。”
婉婉笑了笑，说道：“吃一些酸的，或许就能吃得下东西了。只不过，这人是铁饭是钢的，夫子即使是吃不下，还是多少吃一些。”
“嗯。”张夫子轻哼一声，算是勉强应了，看着婉婉一点儿要追问自己的意思都没有，这才忍不住又开口问道：“你们半个月以后就要出发了？”
“是呀。”胤禵吃着东西，还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张夫子真奇怪，平时吃饭也不怎么说话的，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就吹胡子瞪眼儿的呢？不过这样也好，没人跟他抢这些好吃的了。
“上一次王爷出征，我跟在王爷身边时，倒是也出了一些力气。”张夫子道：“不知此番王爷再去边地…”
可有带着他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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