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专家号，秦着泽和叶修一前一后走向诊室。
年代原因，医院条件比较差，长长的室内通道光线昏暗，需要走一段后才能渐渐适应。
一个高个子男子蓬头垢面，在家人的搀扶下迎面走来，男子忽然哈哈大笑，嘴里含糊不清的嚷嚷，小琴爱我啊，小琴是我老婆，估计是因情而疯。
再往前走，身后起了一阵骚乱，秦着泽和叶修侧身闪过，身边跑过去一群人追着一个脱掉上衣的女子，追上后，七手八脚摁在墙角，给女子裹了一条格子床单遮羞，用一条麻绳胡乱捆住，女子哇哇大叫，忽哭忽笑，还咬了抓身边人一口。
门诊区已经这样了，如果去病区，更是千奇百怪。
北医六院，以治疗精神类疾病着名，全国各地都慕名而来。
铁憨憨叶修起初没有注意到北医六院主要治疗精神病患者，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凑近秦着泽问道：“姐夫，这家医院看上去好像很不正常啊。”
“医院没毛病。”秦着泽笑笑，“不正常的是人。”
叶修压低声音：“我看好几个人都像刚才那两个似的，他们的脑子出了问题。”
当听秦着泽说了这家医院的精神科非常着名后，叶修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这才不再问，紧紧跟在秦着泽身边，眼睛瞥着周围充满警惕，突然冲过来一个疯子抱住脖子咬一口可不得了。
“二修，放松些。”秦着泽笑了笑，劝着叶修。
来到挂号单子上写的2号诊室，秦着泽曲起指关节轻轻敲门。
隐约听到里面说了“请进”，秦着泽推门进去，回身关门时，叶修侧着壮硕的身体要往里边挤，秦着泽笑笑，把叶修推出去：“外边等着。”
“不是，姐夫，我……”叶修脸上露出为难，他不愿意留在楼道里，他害怕。
一扇门板毫不客气的把叶修隔在了外边。
专家医生头发花白，玳瑁框眼镜后面有一副非常大的眼袋，他正在写病历单子，秦着泽站到桌前，专家抬起上眼皮，从镜框上方瞟了秦着泽一眼，随性的说了句，先坐下稍等。
秦着泽赶紧点点头，哎哎，谢谢。
首富能怎样，在医生面前也要老老实实听话。
坐下后，秦着泽四顾诊室，房间里陈设非常简陋，墙上粘了些图片比价醒目，估计是用于检测患者病情用的。
大概一分钟过后，专家直了后背，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在秦着泽脸上看了一眼，秦着泽立即做出反应对专家笑笑：“您好，甄医生，打扰您了。”挂号单上有医生的姓名。
甄医生和大多数医生一样，习惯单刀直入，没有时间客气：“哪里不舒服？”
秦着泽陪着笑：“我没有问题，是这样的，我过来为我爱人咨询一下。”
甄医生叉起两手放在桌子上：“你爱人怎么了？没带她过来吗？”
“是这么回事……”秦着泽开始描述。
……
从诊室出来，站在廊道里，秦着泽没有看到叶修壮硕的身体，左右瞧瞧，也没找到。
估计叶修是去车上等了，秦着泽只好直接去停车位置找。
走在长长的走廊里，总是能听到不正常的笑声和哭声以及叫声，秦着泽心思，难怪说精神病医生做这个职业久了，可能会患上心理疾病，这种环境，会让人的情绪非常糟糕。
快步走出门诊楼，秦着泽来到了阳光下，暗暗舒出一口气，心情变化了不少。
走近停车的地方，果然看到叶修站在车旁，不过不是他一个人，和叶修面对面站着一个红衣女子。
叶修神采飞扬，指缝里夹着烟卷，一只手抄在裤袋里，和红衣女子聊得热火朝天。
望着叶修满面春风，秦着泽没有急着走过去，他站在一颗塔松的树荫下，顺着风听了两句叶修吹牛逼才走过去。
看到秦着泽过来，叶修立即把烟头丢在地上捻灭，对红衣女子笑着道：“妹子，我该走了，咱后会有期。”
红衣女子拉住叶修胳膊索求电话号码，叶修刚要说，却听秦着泽催促马上开车，叶修只好悻悻的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红衣女子不甘心，站在驾驶室外边敲车玻璃，叶修摇下玻璃想说句安慰之类的话，却被秦着泽催促赶紧走有急事。
车子开动后，红衣女子追在车旁喋喋不休。
出了大门口上了马路，女子脚步跟不上汽车的四个轮子才罢休。
秦着泽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子站在路边掀掉头上的假发，拿在手里当扇子对着脸扇风，他笑笑提醒叶修：“二修，那个女子是假的。”
叶修一愣：“姐夫，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和他聊的那么多，没注意他的喉结吗？”秦着泽笑笑。
叶修不由得看了眼后视镜，心里一阵恶心，帝都很大，套路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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