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事昂着双层加厚版下巴，正色道：
“大小姐来库房拿取物品，自然是可以。可目前是柳姨娘掌着府中各项事宜，若老奴给您开了这门，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呀。
不如这样，您去得了柳姨娘的信，再来管老奴要钥匙？”
孙管事一双老眼中，毫不掩饰地透着一股不屑。
若是二小姐今日管他要钥匙，他也就给了，还得恭恭敬敬地给。
毕竟她日后，指不定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可这位大小姐，不过是仗着嫡长女的名头，自小性子硬不得老夫人喜，又失踪那么些日子名声不好，早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月牙一听，那小脾气哪里受得了，大声道：“我们大小姐以往想来拿什么东西，直接来就是，那还用得着请示什么人？赶快把钥匙拿出来！”
“哎哟，月牙姑娘，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以往都是大夫人掌家，大小姐是可以随意来库房拿取，一点问题也没有。可如今不是变了嘛——”
孙管事将腰板挺得直直的，大肚子挺出，像个怀胎六七月的孕妇，一副公事公办不容抗拒的模样。
月牙闻言，圆乎乎的小脸气得通红，手指绷直指去，都快碰到孙管事的鼻头。
自大大夫人过世，在府中都是默认的不能在三位主子面前提起，如今他竟是明目张胆地用大富人讽刺大小姐！
月牙压低声音，凑过去小声道：“你怎么敢戳大小姐心窝子！”
“老奴哪敢啊，就是想提醒大小姐一声，现在府中的规矩，可是柳姨娘在管着，老奴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孙管事哼笑一声，嘴角一扬，加厚版双下巴随着颤了两颤。
沈蛰寒一直在旁边静静观察着。
忽的莞尔一笑，轻轻抚下月牙指着孙管事的手，问道：“孙管事，那这库房的钥匙，你平日都放在哪？”
孙管事还以为她要去自己拿钥匙，嗤笑道：“大小姐，库房钥匙可是重要东西，老奴自然是随身带着，哪能随便找个地方就放着去？”
说着往自己侧腰拍了拍，铁质的钥匙发出一阵清脆碰撞声。
沈蛰寒面上仍旧挂着笑，看起来和善无害又纯真的样子，往他身旁边走边说道：“孙掌事说得极是。”
孙掌事以为她是要打道回府，特意侧了侧身，抬手冲着院门方向躬身，扮出一副恭敬模样。
脸上的笑容满是讥讽。
这大小姐再嚣张，没了大夫人撑腰，还不是得听他一个奴才的安排。
下一刻，沈蛰寒右手猛地抓上孙掌事的衣领，手腕轻翻，裙摆微动，朝着那一人多高的院墙优雅一甩。
空中飞过一只“黑猪”，听砰的一声，院门处烟尘四起。
孙掌事飞过院墙，如军火大炮弹一般重重落地，震出一缕鼻血来。
也就是地上还有着一层打扫过后堆积的雪堆，他摔到上面，尚且无碍。
只是地上被压得已经出了个雪坑，都能看到地下青石板的颜色。
“嘶——哎哟，哎哟！你个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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