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灵雁那长得和自己及像的细长吊角眼，此刻觉得真像个肉虫子。
“啪”
柳姨娘猛的一声关上了屋门，将门框上的尘土都震落下来。
若是逆着光细看去，能看到柳姨娘头顶飘着一堆细灰。
沈灵雁本在屋中满意地上好了妆容，就差一层淡淡的胭脂来点缀她的楚楚可爱，冷不丁被这一吓，手中胭脂猛地拍到脸上，一边脸颊殷红一片，像是被烙铁烙过似的。
她盯着铜镜中那丑八怪，秀眉拧起，细眼圆瞪，满心怒火腾腾升起。
她好不容易画好的妆容啊！
最完美的一次，就差一点点胭脂，全毁了！
“啊！娘！你干什么！”沈灵雁暴怒吼道。
柳姨娘想不到她会这么暴躁，迈进门槛，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尖声道：
“我干什么，你瞧瞧你自己在干什么。成天就知道涂脂抹粉，空顶着一张脂粉脸蛋有什么用，也没见哪家公子多看你两眼！”
柳氏气恼之下，一咕噜就说了重话，震得沈灵雁当即怔住。
她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几秒才落出泪来。
“母亲，你说什么呢？我这样模样，还不是你生得不好！要是女儿能像大姐和二姐那样，哪里还需整日研究这些！”
柳氏向来对沈灵雁和善，从小捧在手心里的疼爱，今日忽然被她骂的这般难听，心中难受得就要喘不过气来。
一开口，便也夹枪带棒起来。
柳氏也知道自己是气晕了头，可一时又控制不住满心的怒意和屈辱，强忍着只随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她知道自己女儿生得没有沈蛰寒姐妹俩好看，也没沈锦诗那般楚楚可人，总是私底下和她们比较，次数多了，不知何时就爱研究上妆术。
可那饼子脸涂来涂去，哪有人家天生丽质的好。
还不如自己给她上的一层淡妆呢。
柳姨娘看着她的脸，叹了口气道：
“你整日在屋中做这些没用的事情，不如多想想怎么去讨好你祖母。咱这府中，现在到底还是她权最大。
瞧瞧你大姐，凭着几句哭诉，就把你祖母哄得禁了你娘的足，还名正言顺地拿走了两间铺子。
你要是有她那本事，还怕未来当不了个嫡女吗。”
自从大夫人宋氏过世后，自己这女儿更是日夜盼着能做个将军府嫡女，日后最好像沈馡一样有个好姻缘。
可光自己一个人使劲儿，他们娘仨猴年马月能爬得上去？
沈灵雁哪里懂这些，一心想着自己被母亲骂了，还骂得那么难听，哭着把胭脂一摔，在桌上胡乱挥舞一气。
丁零当啷打翻了一地的胭脂水粉。
她整个人如一头被激怒的小狼狗，一旁的小丫鬟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柳姨娘没心思管她，觉得心烦，太阳穴都在嗡嗡作响。
终于忍不住，咚地又拍门出去，叫来燕飞小声说了几句。
燕飞听完点了点头，匆匆朝着沈馡院子而去。
柳姨娘站在原地，听着屋内沈灵雁的哭骂声，和瓷片碎裂的脆响，呐呐自语道：“看来那件事得先缓一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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