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姚远着急的问。
老达的眼睛不知被蒙了多久，一时也难以睁开。流干了口水只顾着喘粗气，舌头都麻木了。
“你这兄弟忒烦人，老跟个狗似的跟着别人，让人不舒服了嘛，自然就要被教训教训。”光头说的甚是理所当然。
“兄弟也是拿钱办事吧？谁找的你，他们给你多少，我给你双份，你不是让我来赎人吗？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姚远一边说一边伸手试图解开绑在老达身上的绳索，那是一段手指粗的麻绳，特别的粗糙，就像有一根根翘起来的针，剌的人生疼。
“说钱就见外了嘛，我是那见钱眼开的人嘛，我不要钱，我就是帮我的兄弟出口气的。你先不要着急解开绳子，还没到让你们走的时候。”光头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仿佛他是一个看热闹的围观者。
“怎么样才肯放我们走？”姚远一边用力拽着麻绳一边吼道。
“怎么样？你站远一点。”胖子转身到角落里弯腰拿起一根铁棍对姚远摆摆手。
“你要干什么？”姚远紧张地问。
“干什么？当狗腿子我就打断他的狗腿喽！”胖子拎着棍子步步逼近，嘴巴里的瓜子皮不断的飞出来。
“你不要过来，你冷静，有事好商量！”遥远一边用言语制止一边用目光搜寻，似乎除了他手里那根棍子，周围没有其他的武器了。
“咋个商量嘛，要不然砸你的？要不然你俩一人砸一根？”光头一边调笑一边打量着王师傅和姚远的膝盖骨。
“你这样……故意伤害……是犯法的！”姚远自己都觉得此刻谈法律有点苍白无力。
“犯法？你告我去啊！你知道我是谁吗？打你就打你喽，大不了我进去蹲几个月喽，我又打不死你。要不然你俩商量商量，总之今天我要砸碎两个波西盖子，你俩有四个，你俩商量商量让我砸哪两个！”光头说这话就像一日三餐一般轻松平常，就像讨论炖肉的时候花椒和大料加哪一个一样。
王师傅吐了口吐沫，终于捋顺了舌头，他对着光头笑笑，十分虚弱地说：“冲我来，有什么事冲我来！”
光头用棍子指挥着姚远：“你躲远一点儿，误伤了你我可不负责。”
姚远上前一步想要夺下棍子跟光头比量比量，无奈光头膀大腰圆，在身形与力气上姚远完全不是对手。三两下就被光头按倒在地。
“兄弟，你两个要是把四个波西盖子都留到这里，你俩打算爬着走吗？不要逞英雄！”光头拍着姚远的脸警告道。
“远儿，这事跟你无关，你就站一边，等着把我带回去，其他的事情不要管。”王师傅极其虚弱地说。
眼下姚远也没有别的办法，打是打不过的。
但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好朋友被打吗？
姚远的内心满满的痛苦，就在他一晃神的时候，只听“嗷”一声嚎叫在先，然后才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王师傅的屎尿一起迸了出来。
“哟呵，兄弟，尿裤子了？不对，臭烘烘的，你还拉了吧？”光头皱着眉头嘲笑道。
“曹尼玛的！你特码的绑这儿一天一夜你试试！”王师傅咬着牙齿骂道。
“再忍一忍，还一下！”光头说着又举起了棍子。
“兄弟兄弟，我给你跪下行不行？不要再打了，再打就真废了！”姚远一边说一边屈膝。
“别介，你跪你的，我不认，走着！”光头话落手举又是一棍，王师傅已经嚎不出声，疼的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这事儿不算完！”王师傅咬碎了牙齿说道。
“必须不算完！”光头说完拿出手机蹲下拍下老达裤裆里满是屎尿的照片。
“你要是敢把你拍到的东西放出去，你今天这副样子我也给你挂网上去，我不止给你挂网上去，到时候我再砸碎你两个胳膊肘子。”光头说完，又拍了两张，仔细端详了画面，满意的收起手机。
姚远忙上前把手伸进王师傅嘴里，生怕他咬断了舌头。
“我帮你叫辆车，你现在去医院，你以后还能走，你要是报警，我出来就把你兄弟的波西盖子一并砸碎。”光头说完转身走出厂房。
姚远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把王师傅身上的绳索解开。
那一胖一瘦二人开车回来了。
……
待到单宁接到通知赶到医院，王师傅已经进了手术室。
“远哥，我师父……”
“没大事儿，就是膝盖碎了，医生说做个手术，以后能走。”
二人坐在走廊里静静等待着。
“远哥你饿了吗？要不然我去买点饭？”单宁问。
“我不饿，你去吃吧！”
单宁也没有动。
手术做完已是午夜。
王师傅还在麻药昏迷中。
“医生怎么样？”单宁赶上前去问。
“两个膝盖都做了长腿支具固定，碎了的膝盖骨里边各用了两根克氏针，都用了张力带钢丝加压固定，两个星期之后可以拆线，拆线之后再进行康复训练，去买一副拐杖预备着，大概两到三个月恢复吧，一年或者一年半之后来拆这个钢钉。”医生介绍道。
“医生，那就是说，能治好，不会残废的，对吧？”姚远问。
“不会恢复到以前的一百分状态的。”医生回答。
“那最乐观的情况下，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姚远追问道。
“八到九成吧。”医生说完点点头离开。
姚远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比预估的情况要好。
“单宁，你回宾馆吧，我守在这里就行了。”
“我在这里守着吧，远哥你回去休息一下，来一趟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幸亏你什么忙都没帮上，不然这里躺着的可能就是我们俩了。”
“远哥，我们真的不报警吗？”
“等你师父醒了，让他自己做决定！”
单宁看着躺在病床上双腿被打满石膏的王师傅，就像一具木乃伊。
他的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以前只知道，王师傅江湖地位高。
这就是王师傅江湖的腥风血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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