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景看着脸色苍白的杨乐乐，厌恶的抖动着肩膀，将对方推开，向前走几步，盯着被安保人员捂住伤口的苏小强。
对方的瞳孔已然散到边缘，显然很难抢救回来。
“我以前是医生，我以前是医生....”
正在这个时候，王玄推开围观的众人，大步地向前，试图止住苏小强喉管处不断向外飙射的血液。
他的手逐渐被染红，拧着数道沟壑般的额头上渐渐沁出豆大般的汗水。
不消片刻后，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赶来，蹲下身子看着苏小强。
“他死了，不用抢救了。”
王玄不甘的松开双手，疲惫的站起来摘下自己的眼镜，看着被安保人员制服的安保人员，嘴唇翕动，“你们有仇嘛？为什么要对一个少年下死手。”
“啊？”
男人倔强的仰着下巴，缓出一口浊气，怪笑道：
“没仇，单纯的想要看着血液从他喉管里溅射出来而已。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脑细胞处于缺氧的状况下会大量的死亡。部分细胞就像人一样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在挣扎中极度活跃。
那一刻，濒临死亡的人能从逐渐凋零的脑细胞中得到超绝的记忆力，在刹那间记起经历过的事情。
神经系统无法正常工作时，临近死亡的那一瞬也就不痛苦了，过去的事情将成为死者的永恒。”
他说着说着更加癫狂的笑起来，安保人员忍不住给了一个大耳刮子。
“唔，他说得濒临死亡就像这样。”
苏季和坐在他身边的三人忽然抬起双手，用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脸涨得通红。
易晓景几人见后，眼皮跳动，一种很荒诞的感觉逐渐从他们内心处滋生发芽。
“快扳开他们的手。”
一个护工赶忙的说道。
“不用了，人在缺氧的状态下会失去对自己双手的控制。”
王玄推着眼镜框，一把拽住想要往前的护工，冷声道：
“别去，他们会杀了你。”
护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眼眶瞬间盈满泪水，稍显委屈。
虽说这是精神院，病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正常，但病人一心想着捅死他们这些医护人员，却让她非常心寒。
这种病态已经从精神院蔓延到其他医院，他们面对精神病人有所防备，可其他科的医护人员就未必有了。
“是吗？”
护工深吸一口气，向后退了步，盯着苏季四人试图捂热自己内心深处的寒冷。
咳咳——
苏季四人慢慢地垂下手，干咳几声，翻着白眼说道：
“哇哟，呵呵，难得有人保持着理智。
不过，我们也很理智。”
他们四人说完，滑稽地举起双手，宛如战败的士兵，看向被俘虏的同伴，“我们可不会杀人，杀掉他吧，让他向死者赎罪。”
“你们几个闭嘴！”
安保人员大吼一声，狠狠地将还在反抗的男人打倒在地。
“死亡，哈...”
男人挣扎中扭头看向苏季，咧开嘴冲着苏季几人解脱似的笑，“我先体验一下。”
“按住他的手，按住他的手！”
两个安保人员立刻大吼，试图抢走男人手里削尖的筷子。
易晓景几人听到后，急忙想要向前。
苏季几人起身，偏着头怪笑。
易晓景等人动作一滞，从苏季几人的笑容里感受到了威胁，也就是在这倏忽间，筷子插入男人的喉管里，血液再次飙射出来，溅在两个安保工作者的脸上。
两个安保工作者无比的沮丧，看着躺在他们眼皮底下的尸体，倍感奇怪，他们能感受到男人的力气要远比寻常人大一点。
“哈哈哈...”
苏季几人盯着同伴的尸体，大声的笑起来，“自我的救赎，你们为什么要阻止他呢？”
易晓景直视着苏季的双眼，仿佛面对着一头失控的野兽。
在对方的意识里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似乎没头没脑的话和进食一样，皆是生理性上的需求。
门口处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医务人员和安保工作者。
苏季死人坐下，双手抚着自己膝盖，像听课的乖学生。
“带他们四个离开这里。”
苏铃出现在房间里，死盯着苏季，“不要再放他们出来了。”
安保人员谨慎的向苏季四人靠近。
“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苏季哭丧着脸，委屈地问道：“我们似乎什么也没做错，那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
苏铃没有回答苏季的问题，而是拔出手枪，对准苏季的额头，“你最好别乱动，否则我也会像个疯子一样让你体验死亡的感觉。”
“哈哈哈，这是奖励。”
苏季灿烂的露出笑，抬起右手，比划着手势，食指正对着自己的眉心，稍显委屈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兴奋，头颅一偏，发出轻哼声，“砰！”
安保人员见后，看看苏铃又瞅瞅苏季，不敢贸然向前。
“那，杀死我吧，我想得到这份奖励。”苏季向前走去，难以抑制的笑出声。
砰——
苏铃下移枪口，扣动扳机，一枪打中苏季的小腿。
苏季随后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脸庞转瞬扭曲，不断拍打着地上的血液，狂吼道：
“瞄准我的头颅，瞄准我的头颅，瞄准我的头颅。
你个蠢货，杀死我呀，我想得到奖励！”
苏铃轻眯双眼，再次将枪口瞄准苏季，意味深长道：“你那么急着去死吗？”
两人对视片刻后，苏季猛然点头，“是的是的，我想体验死亡。”
“把他们带下去吧。”苏铃收起枪，瞥了眼对方受伤的右腿，“你的腿要是好的太快，我不介意奖励你吃枪子。”
“哇，那我等你。”
苏季张开嘴，不断的鼓掌，冲着安保人员说道：“来，快带我下去。”
安保工作者警觉地走向苏季，拽着对方的胳膊将其拖出去。
“收拾一下，让他们全部会病房。”
苏铃扫视一番病房，大部分精神患者都被吓得噤若寒蝉，部分狂躁的病人则是在惊吓状态中不断大吼大叫。
她临走时，瞥了眼易晓景。
站在易晓景身边的宋云没敢多看苏铃，眼前的女人对于他来说是真的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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