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你这么一张正经的脸了，一肚子坏水啊你。”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和我想法倒是很一致。心上人和别人谈情说爱，我是绝对看不下去，一定要去制造些麻烦的。”
“你同意了？”洛风华问他。
这话没安好心。她自己想做坏事，偏偏要这么得到对方首肯，来日就算萧思远怪她，她也能驳得他哑口无言。
但萧思远却说：“这是她的事，轮得到我同意吗？”
不过……
萧思远又问：“你师妹叫你来问我，还是那位小姐妹要问我？”
这个问题没头没尾，洛风华不明所以道：“她们都同意我来问你。”
“那我再问你，这位小姐妹，认得我吗？或者说，她知道咱们两个的性子吗？”
洛风华更是一头雾水。
问这个做什么？
“她听师妹说过我们，大致了解一些。”
萧思远笑得开怀。
他是真的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
自己曾经在徐家的院子里，明明白白地告诉徐玉容，他对沐风势在必得。
徐玉容了解他是个什么人，也知道他对这种事会如何抉择。
所以……
“这位小姐妹可真是狡猾。”他如此下了定论，“她知道我们的性子，一定想得到我们两个遇到这种事会怎么抉择。但她不问别人，偏偏嘱咐你师妹问我们。”
洛风华突然明白他的意思，莫名脸热。
萧思远笑得肆意之极：“这就说明，她心里已经有主意，绝不肯把恋慕的少年拱手让人。之所以问我们两个，根本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理由。”
萧思远歪打正着，洛风华隐隐产生了点做坏事被抓包的羞窘。
萧思远一脸同情之色，摇头感叹道：“可怜那个少年人了啊。有这么个坏心眼的姑娘处心积虑盯着他，他是逃不开了。”
洛风华赌气一般，皮笑肉不笑道：“谁叫他命不好呢，偏偏被这位姑娘看上了。”
但萧思远接着说道：“但要是他心里也喜欢这位姑娘，那这姑娘的坏心眼对他而言，可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运了。”
他扪心自问，要是沐风和这位姑娘一样，处心积虑掐断他的桃花，他可真能乐的找不着北。
可惜同为男子，沐风又不开窍，他想拿下沐风，难呐。还是不要做这种不现实的美梦，慢慢来吧。
但萧思远这句话，倒激起了洛风华内心那些少女情怀。
若是他也对她……
不可能。
他还不知道她是女的，怎么可能呢？
“对了。她喜欢人家，怎么不直说呢？”萧思远顺口一问。
“她……不能。或者觉得还没到时候。”
萧思远很不理解，他喜欢沐风这样的情况是不大好说出口。
可一个姑娘喜欢一个少年，有什么不好说的？
但听完沐风所言，他顿时理解了这姑娘的想法。
两个人感情没到那份上，说了倒不如不说，毕竟来日方长，等感情水到渠成，说了便十拿九稳。
想到这，萧思远不免哀怨。
人家小姑娘至少还有个日久生情的盼头，他和沐风都是男的，哪来的日久生情，只能盼着铁树开花了。
几日后
回到了长青学堂的课室，学子们都有恍如隔世之感。
他们这已习惯了边关冷风大雪，在开春的日子里回到了熟悉的学堂，却有些陌生了。
“怎么，都心野了，静不下来听学了，一个个心不在焉的，没出息！”岑夫子喝骂道。
他还是如以往一般严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但他那一条木制的假腿过于惹眼，很难让别人也像什么也没看见一般镇定。
况且，这课室的风景，实在是变了很多。
近半的席位，都空了下来。
岑夫子往日的威严今日效果甚微，不是谁都有他那样强大的心脏，能无视所有的变化。
见百般提醒仍收不到效果，夫子放下手中书卷，叹了口气。
“我听说过，你们做的很好，他们……”他指的是那些空掉的席位，“他们也做的很好。”
他此刻不像是原来那个端着威严架子的小老头。
他不引经据典，不强调学堂严苛的条条框框，不呵斥不训导。
他只是和这些孩子们说他的心里话。
“孩子们，我知道你们受了很多打击，失去了很多重要的朋友。但是，你们的父母辈，他们的父母，他们父母的父母，都是这么过来的。”
“今日的牺牲，是为了明日你们的孩子不必重复相同的命运。”
“如果身为人族未来的你们只会在课室里多愁善感，那么他们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
“要向前看。”
夫子的话仿佛在他们的心里抛下了锚，给了他们一个支点。
洛风华突然想起那日在城墙上和萧思远的一番对话。
“总有一天，人族，说不定就是我们，会把失去的地方都夺回来。”
她翻开了书卷。
也许就是他们。今日输掉的，总有一日会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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