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起起伏伏，好像坐在飘摇的扁舟之上，第二天只觉得腰酸背痛，贴在书房门上侧耳细听，却没有听见任何响动，撅着嘴不满地出了家门。
路过早餐店的时候，老板娘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小姑娘，今天想吃点什么啊？”
“还是老样子！”叶慕兮笑着回答。
老板娘手脚麻利地将豆腐脑和油条装进袋子里递给她。
叶慕兮从口袋里摸出三个硬币，放在她油光发亮的掌心里。
“慢走啊！”老板娘的声音里似乎藏着一股永不消散的活力。
叶慕兮解开油腻腻的袋子，泄愤似的用力咬了一口油条。
“叶老师，今天这么早啊！”陆老师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大门，路过她时又停下脚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黑眼圈这么重啊？”
“做贼去了！”叶慕兮无精打采地说。
“什么情况？”陆老师好奇地问。
“没事！”叶慕兮摇摇头，低头认真吃早餐。
陆老师也没有追问，走进教室。
叶慕兮发现张薇雨最近上课总是心不在焉，叫她起来回答问题也是状况之外，不是结结巴巴回答不出来就是答非所问。
下课了，叶慕兮特地将她带到角落里聊天：“你最近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张薇雨摇头。
叶慕兮追问，她还是沉默不语。
“你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从来都不让老师和爸爸妈妈操心，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如果实在碰到自己解决不了的疑惑或者问题，一定要来找老师，老师会帮助你的。”叶慕兮拍拍她的肩膀说。
“老师，我一定要当好孩子吗？”张薇雨突然问道。
“你不想当好孩子吗？”叶慕兮很是奇怪。
张薇雨摇头。
叶慕兮拉着她在位置上坐下来，耐心地问：“可以和老师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样老师才可以给你建议。”
“昨天晚上，我在房间写作业，我弟弟跑进来把我画的手抄报撕了，我很生气，就推了我弟弟一下，然后，我弟弟就哭了，我妈妈进来，把我骂了一顿。”张薇雨越说越委屈，眼泪也掉了下来：“明明就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骂我？我不想当好孩子了，我要当一个坏孩子。”
父母偏心和当不当好孩子之间似乎并没有必然联系，但叶慕兮却清楚地知道，因为她感同身受。
每一个人从小都被父母、长辈、老师教育要当一个听话的乖孩子、乖学生，似乎这样可以得到大家的喜欢，而实际上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有时候太懂事了反而会让别人忘记了他们也需要关心和呵护，大人渐渐地会把重心移到了不乖的孩子身上，认为他们需要更多的教育和关怀，也就造成了不平等的现象。
“弟弟多大了？”叶慕兮问。
张薇雨想了一会回答：“六岁了。”
“弟弟还小……”叶慕兮试图解释。
“我妈妈总是这样告诉我！”张薇雨显得更加低落，因为她发现自己无比信任的老师和自己不讲道理的母亲竟然是同一个想法，这样的认知让她不想再继续诉说下去。
“薇雨，你听老师说！”叶慕兮察觉到她的抗拒，安抚道：“我和你说弟弟还小，并不代表我认为弟弟没有错，我只是希望你是一个宽容大度，友爱弟弟的孩子。”
“可是，这件事明明就不是我的错！”张薇雨坚持道。
“对，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叶慕兮赞同她的话：“但是薇雨，我们成为一个好孩子不是为了父母，也不是为了老师，而是为了自己，我们遵守各种纪律，上课认真听讲，作业仔细完成，讲文明，懂礼貌等等这些优秀的品质和美好的习惯都是为了让我们自己变得更好。”
张薇雨有些茫然。
“你知道坏孩子是什么样的吗？”叶慕兮问。
“调皮捣蛋，迟到早退，上课不听讲，和同学打架，升国旗不敬礼……”张薇雨把自己所能想到的不好表现都说了一遍。
“你们班有这样的孩子吗？”叶慕兮问。
“有！”张薇雨重重点头。
“那你喜欢这样的同学吗？”叶慕兮又问。
张薇雨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他每天都脏兮兮的，还会用剪刀剪女生的头发，故意伸脚把同学绊倒，每次都考到倒数第一……全班同学都很讨厌他，老师也不喜欢他。”
“那你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吗？”叶慕兮继续问。
张薇雨不假思索地飞快摇头。
“那你刚刚还告诉老师，你想当一个坏孩子？”叶慕兮反问。
“可是弟弟不乖，妈妈更疼弟弟！”张薇雨不解地说：“她经常这样，总是偏心弟弟。”
“这件事情是妈妈处理得不对，老师会找时间和妈妈好好聊聊的。”叶慕兮摸摸她的脑袋。
“谢谢老师！”张薇雨兴致缺缺地说。
“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知道吗？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叶慕兮语重心长地说：“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变得更好，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才能离成功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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