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宏然已经在大堂等古稀了，热情推开车门，让她坐上副驾驶，今天他特意没有叫司机，自己开车。
车开到城西的一个古色古香中餐厅，他们脱了鞋子，进了包间，坐在了榻榻米处。
饭店经理亲自过去为杨宏然点餐，杨宏然问了古稀喜欢吃什么，也问不出个所然，他就凭着自己的爱好点了几个菜式。
待经理离开包间的时候，迫不及待开口拿出文件，“杨总，您看看。”她把文件推到杨宏然跟前，“之前电子档也发过给您的，说没有问题，您核对一下。”
杨宏然一手压在文件上面，没有要打开来看的意思，眼神灼灼看着古稀，“叫我宏然吧，你以前也是这样叫的。”
古稀娇好的容颜，挂着一抹客气的笑容，开口的语气疏远又得体，“我也是随大伙叫，如果直呼其名，有点失了礼貌。”
杨宏然眼神复杂盯着古稀看了少会，没有接话。
古稀被看着不舒服，垂下了脑袋，“杨总您还是看看文件吧。”
杨宏然轻飘飘继续看了她的一眼，就将视线收了回来，垂下眼睑，翻开文件一页纸一页纸地看。
虽然外面传来在酒店大堂吃饭的嘈杂声，但是包间里面安静得尴尬，偶然传来杨宏然翻页的声音，还有的就是古稀喝完水把杯子放在桌上的声音。
翻到最后的那一页，杨宏然看完后，不疾不徐开口，“你稍等一下，我把电子档发给我公司的法务看一眼，没有问题我就签字。”
其实他早就把电子档发给法务，刚刚也对了一遍，纸质版的跟电子版的没有区别他是怕马上签字了，古稀连晚饭也不吃，就离开了。
“嗯。”
室内再次陷入无尽的沉默。
杨宏然突然开口，“我们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
“真的很怀念当初。”
古稀没有回答，垂着眼帘，盯着自己的水杯看。
杨宏然见古稀没有要接话的意思，自己说下去也没意思，于是开了口问，“古稀，听说你结婚了？”
古稀点头，“嗯。”
她无名指那鸽子蛋大的粉钻在灯光的照射下，明晃晃发出亮光，刺伤杨宏然的眼睛，杨宏然慌乱收回视线，这样的戒指，他现在也有能力买的，只是，已经没有了一个可以买戒指的人了，杨宏然心里堵得慌。
杨宏然说不出祝福的话，依旧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包间敲了几下门，服务员开始上菜，桌上就摆满了一桌的菜式。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螃蟹，我帮你剔蟹肉吧。”杨宏然拿起一只大闸蟹。
“不用，我现在不爱吃了。”
杨宏然尴尬将大闸蟹放回碟子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给古稀的碟子上，“你尝尝。”
“我自己就可以了，谢谢。”古稀夹了一颗米饭放入嘴里，明明临近下班的时候就很饿，可是面对一桌的佳肴的时候，又没有了胃口，她拔着自己碗里的白饭，偶然夹一两下跟前的蔬菜，杨宏然夹给她的鱼肉，虾仁，鸡肉，她一块都没有吃。
杨宏然见她不赏脸，也不再夹了。
古稀艰难吃了半碗米饭，就吃不下了，拿起杯子喝水，发现杯里的水已经空了。
杨宏然发现，叫来了服务员倒水，服务员倒完水，就在起身离开的时候，大概水壶里的水太满，她站起来没有注意，水壶里的水倒了出来，洒在了她的大腿上。
古稀条件反射缩了缩，吃疼“嘶”了一声。
反应过来的服务员，惊慌失措放下水壶一边道歉一边拿起桌上的纸巾给古稀擦擦，可烫伤了的皮肤，用纸巾试擦的时候，无疑雪上加霜，古稀正想阻止服务员的时候，杨宏然一手捉起服务员的手臂，凶狠将她甩到了一边，“出去”，蹲在古稀跟前，“快让我看看。”
她今天穿了一条裙子，烫伤的位置在大腿，杨宏然因为着急，没有多想就伸手去掀开古稀的裙子，掀开到一半，古稀眼前自己雪白的大腿要被全部掀开来，眼神惊恐推开杨宏然。
“得看一下严重不严重。”杨宏然想继续伸手过去的时候。
古稀不管不顾往后缩，衣服磨擦到伤口，她痛得眼泪都逼了出来，抗拒开口，“你走开，我不需要你管。”
“别那么倔行不行，我送你去医院。”杨宏然想要抱起她。
古稀反应激烈拍打他伸过来的手，“走开——”她将自己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杨宏然没有料到古稀反应这么激烈，他愣了愣，收回手，“我不碰你。”
杨宏然在原地站了几十秒，古稀感觉杨宏然不动了，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然后拿去自己的手袋，余光看到桌上的文件，愣了几秒，垂了垂眼皮，拿起那份文件。
杨宏然伸手过去拿过文件，“让我签了名字，你再走吧。”他将桌上的饭菜挪到一旁，腾空一个位置出来，再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支钢笔，画了几画，没有墨水，他甩了两下，飞快签上自己的大名。
古稀盯着他手里的钢笔看了一会，她认得着支钢笔，是她送给他的礼物。
古稀送给杨宏然的钢笔，他一直留着，这些日子以来，他就是靠这支钢笔为他签了一单又一单的单子。
杨宏然签完，把文件递给她，不死心说道，“不如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古稀摇头，接过文件胡乱塞回自己包包里面，走出去包间，把鞋子穿上，大步流星离开杨宏然的视线。
因为穿了一个长外套，其他人一点察觉不了她里面的裙子湿了。
出了饭店，呼啸的冷风吹过大腿火辣辣的伤口，一点也舒缓不了伤口，反而增加伤口的刺痛感。
古稀拨通了电话，听到白斯年温润的声音，眼底不禁一热，带着哭音叫了一声，“斯年。”
电话那头马上传来紧张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
饭店经理领着烫伤古稀的服务员去跟杨宏然道歉，杨宏然烦躁略过他们，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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