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宗主啊，顾频卿她该死！她魅惑宗主这便是她的过错！”女子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
沐知常直接蹲下身，伸手掐住了女子的脖子，“我说了，本宗主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若再对她动手，本宗主决不轻饶！”
脖子上的手像枷锁一般桎梏着她，随着呼吸的愈发困难，女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她感觉生命力正在被抽空，无限接近于死亡。
沐知常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恐怖，似乎想要将她撕碎一般，那轮淡金色的金线现在愈发明显，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光。
“你若再敢打她的主意，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眼看着她就要窒息而亡，在最后关头，沐知常将她扔在地上，厌恶地看了一眼。
是的，是厌恶，沐知常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绪了，拜她所赐，时隔多年，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女子趴在地上干咳着，“咳咳咳……沐知常……你确定要这么对我？”
沐知常冷冷地回道：“那得问问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了。”
女子闻言，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你不要以为你是圣女峰的人我就不敢对你动手，你仗着圣女对你偏宠，就嚣张跋扈，草菅人命。本宗主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想来你也不想让圣女知道你私自下山吧。”
“沐知常，我这是为了你好！”
沐知常却并不领情，“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临走前又补了一句，“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然我会让按照宗规处置你。”
女子倒在地上发着抖，一句话不说，眼里却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但是她现在不敢说什么，她要是再说些什么，沐知常可能会当场杀了她。
虽然这些年沐知常一直都是清冷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关心，以前不管怎么挑衅他，捉弄他，他都不会生气，可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他也会因为什么而暴怒，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对她动手……
沐知常不再看地上的女子，直接就离开了。
他离开了好久，黑衣人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还好沐知常没有注意到他，可能注意到了，但是没把火撒到他身上就是好的。
看着红衣女子还蜷缩在地上，黑衣人居然有一瞬间以为她已经被沐知常掐死了，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少主？”
还向前探了探头，发现女子还没死，只是双眼瞪得很大，看得出来她现在深受打击。
“少主？”
女子还是没有反应，黑衣人在想要不要赶快离开，不过却觉得就这么离开的话，他可能会死的很惨，但是在这儿待着的话，也不可能看着少主躺在地上啊，想了想伸手将女子扶了起来。
“少主，你先起来，地上凉。”女子像失去力气一般，完全不动，只靠着黑衣人的力气。
“少主啊，你不能因为宗主凶你，你就这么垂头丧气的。”
他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他药什么都不说，好像很奇怪的样子。
听到“宗主”女子涣散的目光终于聚起来了，她抓着黑衣人的手问：“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护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知常为什么那么偏心那个女人？”
“这个……嗯……”
黑衣人很尬尴啊，他怎么知道沐知常在想什么，不过他觉得应该是宗主看上了那个顾家三小姐，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清冷无比的宗主会看上那个病殃殃的三小姐，又没长相身子还不好，反正他是没看出这个三小姐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二小姐呢。
“去，给我杀了她，杀了那个女人。”红衣女子紧紧地攥着黑衣人的衣服，狠狠地看着他，似乎黑衣人就是顾频卿。
“好好好，属下去杀了顾频卿，属下一定去杀了她。”
“杀了她，顾频卿！”
红衣女子被沐知常几句话就逼疯了。
沐知常离开小楼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他现在要冷静一下。
他积攒多天的怒气，终于在刚才爆发了，知道顾频卿被暗杀的时候，他差点忍不住就回来了，当他知道顾频卿遭遇了劫杀之后，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事，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回来看到顾频卿已经痊愈了，他才稍稍放下心来，不过他的怒气却并没有消减，稍稍释放是在那天第三次暗杀。
温热的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染红了他的衣衫，一条条生命在他手里结束，他压抑多年的血性终于在那一刻爆发了。
他不想让顾频卿看到他双手染血的样子，他不想吓到他的姑娘，所以那天才站在窗外，迟迟不敢进去。
他刚才是想掐死那个女人，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杀了她，留着她，还有用，不过，不会久了。
站在那里好久，沐知常才平息了内心的怒火，慢慢地从小巷里走出来，原本黑暗的气息尽数收敛，现在的他，还是那个风轻云淡，高高在上的宗主。
虽然现在还不能对她下死手，但是他绝不会放任她再对顾频卿有什么动作。
原本打算直接离开的，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去了苏家别院的捧月楼，站在捧月搂上，看着黢黑一片的长安城，沐知常突然感觉到一种凄凉之感。
细数一下，原来已经过去十年了，还有多少人记得那些人，记得当年那件荒谬之事？
这些年他一直把这些压在心底，他刻意地不去想起那些事，因为他知道，时机未到，他不可轻举妄动。
他要的不是杀掉多少人，他要的是一个真相，要的是那人亲口承认错误，要的是他亲自为亡人陈冤。
十年前他亲眼看着整个北静王府被流放，看着他母亲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消失，看着他温柔贤淑的母亲因为先后失去两个孩子而痛不欲生，在流放的路上就仙去了，看着他的父亲从迷惑变得愤怒，从愤怒变得麻木……
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是他师父冒着危险将他救了出来，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了，他不能再失去顾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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