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还真是不避忌！”冷妖娆美艳的脸庞笑成了朵花，嘴角勾着戏谑之意。“不打搅吧？”
杜清城早已黑了脸。“有话就说。”
此刻，他的心情不算好，一堆废话让他更加烦躁。
冷妖娆挠了挠头，“这么凶干嘛？”说着，她扬了扬手中树枝上穿着的烤兔，“就问你们还要不要？”
焦黄的烤兔散发着浓郁的肉香，淡淡的孜然味和辣椒香。就算已经吃饱了，闻着那味儿也有些忍不住垂涎。
“怎么好像抹了香料？”秦莲笙斜着头，就着清冷的月光，仔细地瞅着那只烤兔。
冷妖娆展颜一笑，“闻到了吧？”说着，她上前一步，来到秦莲笙面前，将手中的烤兔递了过来，“尝尝呗。”
秦莲笙接过兔子，撕了一条腿给杜清城，“我记得我们好像没带这些香料呢？”说着，她又撕了一条腿给自己后，方才将余下的兔子递还给冷妖娆。
冷妖娆笑盈盈地瞅着秦莲笙，“先尝了再说。”
杜清城闻了闻焦香的兔子，探究的目光越过冷妖娆，顺着她来路的方向望去，恰见沈厉越噙着浅笑望将过来。他挥了挥手中的兔子，一幅洋洋自得的表情。
秦莲笙顺着杜清城的目光望了眼，方敛眸对冷妖娆道，“沈厉越烤的？”
冷妖娆点点头，“味道还不错。”说着，她将树枝一横，丝毫不顾忌形象，大快朵颐起来。
杜清城看着她大嚼猛撕的吃相，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还真是不顾忌？！哪个女子会像你这般？！”
就差说，难怪她嫁不出去了。不是他小气，但她的到来确实打断了他和莲笙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促膝谈心，偏偏还是正说到关键处。这股子不顺的气儿，得泄一泄。
冷妖娆撇撇嘴，不仅不走，反而径直走到秦莲笙身边坐了下来。“杜清城，我知道你想赶我走，我偏不走！”说着，她坐直身子，探出头，越过秦莲笙，朝杜清城扮了个怪相。
秦莲笙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温软软地笑了笑。
冷妖娆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秦莲笙，“殿下，他是不是吃了火药？！”
秦莲笙抿嘴一笑，“许是他近来休息得不好吧？”
“真的？”冷妖娆一脸不信。“我还以为他……”说至最后，她朝秦莲笙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眸光在她眼底流转。
秦莲笙忍不住“噗嗤”一下轻笑出声。
杜清城又羞又恼。他涨红了脸，恨恨地盯着冷妖娆，“你一个未婚女子，说这些也不害臊？！”
冷妖娆似乎也意识到她方才言语不妥，吐了吐舌头，闷头吃起了兔子。
“不过是个玩笑，”秦莲笙转过头，笑眯眯地说道，“这么认真干嘛？”
杜清城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间尴尬不已。
不过，他心里倒是另一番心思。师姐说话没轻没重，甚而还打趣莲笙，这在外面还好。毕竟，莲笙并不恪守礼数。可若他们回了青京，师姐这般只怕要闯下大祸。思及此，他不由暗暗打定主意，日后师姐的夫君断不可在朝堂官宦之中挑选。
“味道如何？”沈厉越提着另一只烤好的兔子走了过来。
杜清城想起下山时沈厉越对觉慧的照顾，对其曾经的提防和不满倒是少了几分。他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草丛，示意沈厉越坐下。“挺好，没看出你烤肉手艺不错。”
沈厉越轻笑道，“经常夜宿山林，手艺不好，可不亏待了自己！”
一旁的秦莲笙低着头，似在思考着什么，甚至没有和沈厉越打招呼。
杜清城蓦地忆起阎罗殿是专肆杀人买卖，可不得昼伏夜出，匿于山林更是常事。思及此，他又忍不住想到莲笙在另一世好像也是杀手。两人倒是……
斯时，秦莲笙猛地抬起头，对沈厉越说道，“除了我们之前谈好的，帮我盯个人。”
沈厉越敛了笑，眸光流动，射向那远远独坐的秦惊鸿。“是他？”
秦莲笙回眸，顺着他望去的方向瞧了瞧，点点头。
“你干嘛不干脆给他个痛快？！”沈厉越脸上涌起了迷惑的表情。“他还有什么用？难不成你当真还要收拾他的旧部？虽然我不懂朝政，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这个问题又一次触到了杜清城心底最不想触碰的伤疤。他悄然沉下脸，默默地吃着烤兔。
周遭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方才的轻快气息仿似从没有过，就连天上的明月此时也倏地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
秦莲笙垂下眼帘，闷声道，“先盯着吧。”话音未落，她又道，“皑墨于他近似兄弟，昨晚我杀了皑墨，他断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然后，你等着他捅你一刀？”沈厉越摇了摇头，“我真是不明白，你干嘛给自己留下祸根？”
秦莲笙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沈厉越，压低声音道，“他知道一个秘密。”
秘密？
这还是杜清城第一回听秦莲笙提起，他心中早已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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