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是理想的话，那么，这么多年来不变的情怀一一对你，又意味着什么？眉眉，你不能把旧事做成一枚茧，牢牢地束缚着自己，这不公平。”望着方秋眉冷清的眸子，闻海卿如此说。
“我没有。”闻海卿明显地感觉到，方秋眉的身子一震，她倔强着如此说。
“你做茧，束缚的不是你，是我。”闻海卿望着她，继续说，“这么多年来，你一如既往地回忆着，而我，却是一如既往地凝望着。即便就是一块坚冰，在日复一日的凝望中，也会柔软。”
闻海卿不等方秋眉说话，继续往下说：“我怕，这次不说的话，怕再没有机会如此陈述了。”
方秋眉眼前闪过楚云间的脸，棱角分明的轮廓，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我有柔软，但不是对你。”最后，方秋眉如此说。
“你决定了？对他？”闻海卿有些不甘心。
“我谁也不对，对我自己。”方秋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令闻海卿感觉很受伤。
。。
闻海卿不甘心，数年的等待，无法忍受打了水漂。
“我不埋怨你的冷漠，也没有期待你会回眸。我只是想，这么多年过来，月戎如果有知，看到你如此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中或者往事的回忆里，她会开心吗？眉眉，人活着，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闻海卿牵起了方秋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闻海卿用手揉捏着方秋眉的手指：“这么温软的一双手，如果没有另一双手来牵着的话，该有多寂寞，你说是不是？”
方秋眉手要往外抽离，被闻海卿用力攥住了，他不肯让她就这么离开。
“眉眉，我在你身后看了五年，五年来，每一次做梦都是走近你，和你并肩而立，迎晨光，送晚霞，听鸟鸣，闻花香，捧读一本书，清叙一故事。每次醒来，都有些怅然若失，你也许永远都无法明白，一个人，把单相思的梦境重复了五年，意味着什么。”闻海卿用手在月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方秋眉眉头轻轻皱起，谁让你做梦了？神经病嘛！
心里这么想着，就是没说出来。
闻海卿继续表白：“我不知道，五年来积攒的话语，积攒的心事，需要多久的日子才能弥散，需要多远的距离才可以不再蔓延。眉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乎你，我仰望你，我想陪在你身边。”
方秋眉有些动容，但是又知道不该动容。
依然矜持着，依然冰冷着：“我很理解你的心思，我也很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我只怕你会失望。和武哥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他应该和你讲过我的一段过往，不是我不接受，而是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不能接受？是心理原因还是……？”闻海卿追问一句。
“两者都有。你可以回头去问问武哥，这条路你到底该不该走。还有，你已经喊我一声姐，做弟弟的，就不能够再对姐动这样的心思了啊！”方秋眉看着闻海卿的眼神，充满了肃杀之气，那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方秋眉用力从闻海卿手心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话我已经说得够明白，该退后的退后，该停止的停止，该转身的转身，不要再往下拖，到自己后悔的那天。“
说完之后，方秋眉站起身来，从闻海卿身边走开：“回去吧，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念头，连朋友都没得做，更别说姐弟了。”
。。
晚上，闻海卿和张文武在房间静坐，闻海卿问张文武，方秋眉之前的种种。
张文武看着闻海卿：“遭堵了？”
“她不肯接受我，有心理的原因，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你告诉我。”闻海卿老老实实地说出问题的症结所在。
“她要你来问我？”张文武问话的语气，有些不相信。
难道在闻海卿看来，方秋眉的内心所想，会自己告诉张文武？
不过，张文武想了一下还是开口：“我告诉你两件事，一件事是方秋眉十二岁上被不良之人欺负过，另一件事就在七八月份，我们上次回去，无意中触碰到眉眉的后背，她吐得很厉害。”
这两件事情，对闻海卿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瞬间令他清醒了很多。
但是，他还是有疑惑，诧异的眸子依然对准了张文武：“吐？为什么吐？心理性还是病理性？”
张文武沉默，这事儿他也说不好。
也许，闻海卿应该做的，不是让方秋眉的心接受，而是让方秋眉的身体接受，这才是关键。
这份呕吐，有可能在心理层面，曾经的际遇造成了她心理上的自我封闭。
明白这一点之后，闻海卿的心里，一下子明亮起来，似乎有了新的方向。
。。
楚云间似乎因为方秋眉主动吻他，心情变得格外好。
可是，这一天，接到管家叔叔楚吉安的电话，老爷子因为操劳过度，倒下了，住进了医院，要楚云间安排下这里的事儿，回到阳城去。
听到这消息，楚云间忧心如焚。
楚成裕身体一向健壮，因为方秋眉的原因，才放任楚云间来到上海。
这一放任又放任了很多年，出云间依然没有能够把方秋眉带到阳城去，这实在成为楚成裕心中的一个疙瘩，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楚云间放下电话，立马就来找方秋眉了。
方秋眉看到楚云间的那张脸，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发生什么事儿吗？”
楚云间嘴唇蠕动几下，才把事情给说出来：“外公操劳过度住院，你去阳城吗？”
方秋眉还没有做出回应，张文武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方秋眉：“聪聪没有回来，你哪里也不能去！”
楚云间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明白：“武哥，眉眉可以不跟我一起去，我不在这里的时候，还要武哥多照顾。在匆匆回来之前，希望不要发生什么变故……”
下面的话，楚云间哽在心头没有说出来，张文武也听明白，拍拍楚云间的肩膀：“你放心去吧，眉眉心中有杆秤的。”
楚云接，虽然说很想很想把方秋眉带到阳城去，不说方秋眉愿意不愿意，张文武这么一干预，带走人的愿望彻底抛空。
楚云间深沉地望了望张文武，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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