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方秋眉，睁开眼睛，看到朱狰坐在自己身边，很熟练地削着苹果。
昨天因为闻海卿的逼问，晕过去一次。
今天醒来，方秋眉自己也感觉意识和昨天不一样了。
朱狰的影展日期已经临近，这不，她期待着方秋眉尽快离开医院，和她一起商量最后的事宜。
最起码，要赶得上在摄影展开始的日子莅临现场。
因为医生的吩咐，方秋眉可以食用水果，几个人就开始每天给弄些水果汁加进水里给方秋眉喝。
这会儿，朱狰在床边坐着，削着水果，丝毫不知道已经醒来的方秋眉在看着她。
方秋眉看着朱狰的手，一手拿刀子，一手拿苹果，一手削一手转，没多大功夫，苹果皮长长一段从手中垂落下来。
方秋眉看得呆了，连声问：“朱朱，你几时学会这么削水果了？好快啊！”
这一声朱朱，喊飞了朱狰的魂了！
朱狰飞速地转头盯着方秋眉：“你叫我啥？”
“朱朱呀！”方秋眉看着朱狰的神情，赶紧回应。
朱狰立马又问：“你知道你昨天叫我啥？”
这一次轮到方秋眉惊诧，睁着眼睛看着朱狰。
“你昨天，见个人，你全部都喊着戎姐姐！把我们一个个都气懵了！”朱狰快人快语地解释着。
方秋眉一下子脸红透了，跟西红柿似的，自己也摸着脖子，垂下头去了。
闻海卿进来，正好看到方秋眉红着脸垂着头的模样，朱狰也在一边揶揄地笑着，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朱狰看到闻海卿进来，拍了拍方秋眉的头：“眉眉，你看，这是谁来了？”
方秋眉抬头，对上了闻海卿亮晶晶的眼睛：“海卿，你也来了？”
看着方秋眉的神情，闻海卿知道昨天的那个方秋眉已经消失了。
当下笑道：“怎么？不叫我姐姐了？”
“噗！”朱狰一个没忍住，一下子笑喷了，“你变性吧，做姐姐！”
闻海卿弹了一下朱狰的头：“没大没小，我告你家小柒去！”
方秋眉又追着闻海卿问：“他……怎样了？”
闻海卿大咧咧地说：“病房里待着，没事儿！”
方秋眉又低头不语。
一时间，三人无话，病房里一片寂静。
。。
良久，方秋眉的注意力又转到朱狰身上：“你这削苹果的技术几时学会的？”
朱狰头也没抬，一边做最后的削皮工作，一边笑着说：“你忘了吗？这是武哥的手艺呀，你原来昏迷的时候，武哥削给你的，我看到了，才慢慢学习的。这几年没在你身边，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这个。”
“恩，回头，也教教我。”方秋眉笑着，接过了朱狰削好的苹果，开始啃咬起来。
闻海卿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女孩彼此笑闹。
她们原本是快乐的，可是阴差阳错，岁月弄人，她们不快乐。
秋初也过来了，此刻和闻海卿站在一起，看着方秋眉在欢笑，也安静地没有说话。
为了不打扰两个女孩儿的安静，闻海卿拉着秋初来到走廊的尽头，聊会天。
“秋初，这么多年，你姐姐都在上海，为什么从来没有来过呢？”闻海卿很诧异这一点儿。
“我学没上成，来到这大都市，什么也不会，何苦呢？再说，父母年纪大了，他们也不许我来。”秋初看着走廊窗户外面的景物，一边回答。
“你姐姐经历过什么，你清楚吗？”想起来这个，闻海卿又问。
“我只知道她被姨妈带走，其他的我不知道。”秋初这回答很干脆。
“那你也不知道那个舅舅来找你姐姐为了什么吗？”闻海卿追问。
深愿他也不知道，还能保留一份对方秋眉的美好印象。
“这个舅舅找到我，说要我带他找姐姐，具体什么事，我不知道。”一问三不知的模样，令闻海卿很是无语，亲情到了这份上，也是颇为无奈的吧。
回到病房里，方秋眉的心情蛮好，和秋初聊起来老家的事情。
闻海卿百无聊赖，在翻看方秋眉的作品。
不知道过多久，方秋眉告诉闻海卿说，朱狰的摄影展还有事情要忙，就让朱狰先离开。
两三人闲聊一阵子后，方秋眉又说了一句：“海卿，这两天胃口大开，想吃荔枝了，你出去买点好吗？秋初初到上海，你带他在外面转转。你们去买，我再睡会儿。”
“当然，我巴不得你多吃点东西啊，体力早日恢复，咱就早日回家。”闻海卿很爽快地答应了。
。。
没想到的是，闻海卿走到门口时，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外带一些惊恐的尖叫声传来。
当下，就把方秋眉的房门一关，拉着秋初就往声音那边去。
几个护士还有家属围在一个窗子边叽叽喳喳，听她们的话音，意思是说，有个六七岁的女孩儿从窗台上掉下去了。
不知道是真是假，对于别人的事，闻海卿一直有些漠然，就带着秋初下楼，准备给方秋眉买荔枝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秋初还说，自己还没有吃过荔枝呢，这会儿可以尝尝鲜了！
走着，听到更多更大的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传来，具体议论的什么事儿，两人还是听不太真切。
秋初要看看，闻海卿不要看，两人还在辩解中，去看看，还是不看看。
不知不觉下到一楼，出去到院子里，看到旁边围着一群人，闻海卿一点儿没在意，径直往前走。
秋初扭着身子看一眼，一看不大紧，尖叫一声蹲下身子去，抱着头浑身颤抖起来。
闻海卿看了一眼秋初，是什么刺激到他了？
闻海卿也扭身向人围着的地方看了过去，被人群围着的中间，有一人躺在地上。
再走近两步，闻海卿看到了程封伟！
。。
闻海卿眼睛一眯，心里一紧，事儿还是出来了！
方秋眉可以接受吗？
这个既是亲人又是仇人的舅舅，方秋眉要如何面对？
面对这样的死亡，对于前来请罪的程封伟来说，是不是一种解脱？
搀扶起秋初，闻海卿依然感觉他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别担心，我们一起面对这事儿！”
秋初嘴里喃喃着：“为什么啊？”
“可能是病得久了，这样可以免于苦痛的折磨！”闻海卿这么解释着，扶着秋初回病房，也不说荔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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