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褚眼神停滞一瞬，思绪似乎飘远，之后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答道：“有。”
郑褚从没笑过，至少在黎俊娜面前没有过，她一时有些失神。
但对方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那笑容也显出几分苦涩之意。
“她是什么样的人？”黎俊娜想一定是个极其美丽又温柔的女子，才能打动郑褚那颗外冷内热的心。
可郑褚却说：“她刚毅，果断，粗鲁，蛮不讲理......”
黎俊娜没想到郑褚所喜欢的人，居然与自己所想象的完全搭不上边，但郑褚眼里的寒冰消融了，涌动起脉脉温情。
“那就是我喜欢的人。”郑褚轻轻的说，“一个可爱又强大的女人。”
“那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还没来得及.......”郑褚眉眼和嘴角垂了下来，他喃喃道，“没来得及，她在任务中牺牲了。”
黎俊娜愣了下，连忙道歉，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她中了两枪，一枪在肩胛骨，一枪在腹部......”
郑褚眉心微微缩了下，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当时令人心痛的场景，他沉吟良久，才牵动嘴角，缓缓说道：“......我没能护住她。”
黎俊娜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沉默。
她知道，自己很难走进郑褚的心了，因为那里，已经被一个人填满。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钱包里的那张卡片......是她留给你的吗？”
郑褚听罢，慢慢回过神，起身取来钱包，里面相片夹的地方，夹着一张被鲜血锈蚀的照片。
他把钱包递给黎俊娜，这张照片应该是被剪下来的，两人都穿着黑色西装制服，制服胸口上有着一样某种标致。
那女孩是个外国姑娘，眉眼带着自信和英气，落落大方的挎着郑褚的胳膊，显得很亲昵。
只是可惜，整张照片都被血迹染成一片暗棕色。
郑褚声音低沉：“除了那两颗子弹，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她很漂亮。”黎俊娜把钱包还给郑褚，然后微笑着说，“对不起，也......谢谢你。”
黎俊娜知道郑褚是在用这种方式拒绝自己，好让自己彻底死心。只是要把他的伤疤再一次血淋淋的撕开，也着实残忍。
所以黎俊娜觉得抱歉，却又因为这个看似冷冰冰的人不让自己难堪，而主动说起这件事，又对他心存感激。
他可真是个冷血又温柔的人。
——
黎俊娜自然不会跟唐林聪说的这么详细，只是简单的说自己被拒绝了，而且郑褚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唐林聪实在想不到郑褚能喜欢谁，一度还以为是秦默，吓得他一阵恶心，瑟瑟发抖。
唐林聪虽然八卦的要死，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郑褚家询问那人是谁，但他还是准备先安抚黎俊娜，虽然这小妮子表面没什么事。
“那你......你真的不难过啊？”
黎俊娜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不过心情很沉重。”
“还是别难过，为了这么个死木头不值得。”唐林聪出主意道，“虽然他有喜欢的人，但他现在不还是孤身一人嘛，那肯定是别人不喜欢他没接受他，既然这样，那你就还有机会啊。”
“这一次怕没那么容易，他应该很爱那个女孩。”
“谁啊，这么大魅力？”唐林聪愈发好奇起来。
“这个你还是亲自问他吧，我也不好把别人的秘密拿来共享啊。”
“黎俊娜你个白眼狼，我对你多好啊，你居然不告诉我。”唐林聪又开始插科打诨起来，“我是不是你哥们！你说不说？说不说？”
唐林聪说着伸手去捏黎俊娜的脸，黎俊娜快一步的一巴掌拍在对方手背上，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的掐架过招。
——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秦默完全调整好了身体和精神状态。
靳棠原本还担心他的情况，见他精神满满元气十足的模样，倒觉得自己庸人自扰了。
靳棠昨天被秦默迷惑，今天下定决心，想着把离婚的事提一提。
等秦默开车把自己送到公司门口，她没立刻下车，正准备开口说这事的时候，对方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
秦默春风和煦的朝她微笑，说道：“靳棠，我今天下午要出差，这几天要麻烦你关照我妈了。”
“啊？出差？”靳棠记得秦默自从回国之后，几乎没怎么出过差。
“嗯，居尚木和我暂时休战，公司里的事不可能全都交给林聪和阿褚，很多环节都得我自己亲自跑一趟才能敲定。”
秦默很少和靳棠说起他的工作，靳棠听罢也不好再提离婚的事。
秦默问：“你刚刚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当然有，之前提过很多遍了，大哥你失忆了么！
靳棠问道：“你这次出差要多久时间？”
秦默答道：“少则三五天，多则一周左右。”
“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姨的。”靳棠即使再想提这事，也不好在秦默正忙的这个节点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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