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怜缓了缓，恢复了镇定之后看着季元洲的反应，疑惑道：“你刚刚也看到了，怎么你一点也不害臊啊？”
“我为什么要害臊？”季元洲莫名的转过头看着她。
莘怜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有些太丢人了，他居然这么淡定：“那可是……”
季元洲接着她的话就说了四个字：“人之常情。”
“……”他居然把那副春宫艳图说是人之常情，那上面的男男女女那么羞耻，居然是人之常情？莘怜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直视季元洲了。话说到这里，她跟他也聊不下去了，就继续找起地窖的入口来。
可是任他们怎么找，就是找不到，难道位置错了？不应该啊那个方向过来，只有朱高杰的卧房在这里，莘怜现在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她气愤的往旁边的柜子上踢了一脚，柜子被踢的往边上移了移，季元洲这时正好看过来，他朝柜子的方向一指。
莘怜低下头一看，就在被她踢开的柜子后面露出了墙上一道缝，她连忙一把把柜子推开，在柜子后面是一扇半人高的门，莘怜什么也顾不上多想，上去就是一脚，把门硬生生的直接踹开了。
弯腰进入门后，是一处向下的台阶，他们一步步往下走，越往下，越能清晰的听到那些女子的声音，但是下面没有光源，越深入，光亮就越少。
来到下面后，借着上面那个洞口投下的光亮，莘怜在墙上发现了几个悬着的火把，边上也有火折子，她走上前将挂着的火把点燃，然后幽暗的地窖中瞬间亮堂了起来，等莘怜和季元洲看清楚里面的全部情形后，莘怜突然有些后悔点起了火把。
里面不仅仅有活人，还有尸体，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还有些看起来尚未足月的婴儿，而再仔细看向牢笼中的那些女子，有些腿上还沾着已经干了的血迹。
“害怕吗？看看这些尸体，看看这些孩子，这都是你们这些狗官害的！你们泯灭人性，丧尽天良！你们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一个蜷缩在角落十分狼狈的女子，眼中满是仇恨的看着莘怜和季元洲，哭着笑了。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是吗？”那个先前向他们求救的女子怯生生的问道。
莘怜看着她：“是，这里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子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她：“朱高杰呢？”
“死了。”
听到这两个字，所有人眼神都亮了起来。
“你……杀的？”
莘怜点点头：“没错。”
“好啊！这个禽兽，终于死了！老天开眼啊！”
“我们都是南明关的良家女子，有些是关外的，朱高杰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把我们一个个的抓了来，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把我们当做娼妓一般！
满足他的兽欲还不够，还赏赐给下人，把我们像猪狗一样喂养着，有些姑娘怀上了，他也不管，就只能自己在这里怀孕产子，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吃都吃不饱，生下的孩子只能活活饿死。
有些姑娘长得好看刚生产完他们就恨不得饿虎扑食一般，生生的就这么把人折磨死了。死了的人他们就随便抬出去烧了。另外还有些人据说被送去了亚蛮，供亚蛮人玩乐！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啊！就这么被糟蹋了！我们不甘心啊！硬撑着到今天，就是为了等到那个畜生遭报应！
还好，还好，苍天开眼啊！”
那些女子泪如雨下的把朱高杰的种种恶行控诉完后，感激的向莘怜叩了个头，然后说话的女子不知从哪弄了把匕首，毫不犹豫的直接扎进了自己的腹中，旁边女子也都挤到她身边抽出那把匕首，一个个的都把匕首插进了自己身体里。
莘怜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她茫然的转过身，找到来时的路扶着墙，走上了台阶，上台阶时她脚底一空险些摔了下来，幸好季元洲在身后扶住了她，莘怜站定后，推了推季元洲，自己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到了外面。
此时莘家军去清剿朱高杰的手下已经回来了，几人在朱府中寻找莘怜，正好找到了朱高杰的卧房前，莘怜魂不守舍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朝房间内一指：“救人。”
听到莘怜的命令，几人立刻冲进房内，找到了地下室，把里面困着的女子一个一个的全部抬了出来，可惜，都已经死了。
“将军，共二十八人，其中两个婴孩，已经全带出来了。”
莘怜木讷的点点头，季元洲看着她的样子很是担心，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士兵将朱府的管家押了过来，按在地上。
管家看到那一地被抬出来的女子尸体，心中突然涌上一阵不好的感觉，但还是应着头皮说道：“莘将军，不是说好放了小人的吗？”
莘怜看着他，目光渐渐的找到了焦点：“你知道她们吗？”她指着那些地上的尸体问他。
“莘将军……”管家眼神闪躲起来，不敢看她。
莘怜直直的盯着他，声音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回答我。”
“……”管家深深的低下头，没有说话，在莘怜这骇人的气势下，竟连谎话都说不出口。
莘怜上前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怒喝道：“这里28条命！实际上远远不止！这些人你知道吗？说话！”
管家倒在地上，吓的立刻又爬了起来，咽了咽口水，说话声音都在抖：“莘将军，您就放了小的吧！这都是朱高杰的命令，我就是个下人……”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是吗？”听到他的回答后，莘怜走到离她最近的一个士兵身边，抽出他腰间的刀，朝着管家走去。
管家吓得摇着头不停地往后挪动：“不要、不要……莘将军饶命啊！”
“你去求她们，看看她们答不答应。”莘怜用刀指着地上的尸体告诉他。
“这……”
“求不了是吗？那你就和朱高杰一起下去忏悔吧！”
莘怜举起刀直接朝他砍下去，管家口中连一个不字都没有说完就被一刀砍死了，可是莘怜却没有停下动作，不停地挥动着手里的刀，一直疯狂的砍着。周围的士兵似乎从没见过莘怜这个样子，都有些吓到了，没有一个敢上前劝阻，眼看着她都快把那人砍成肉泥了。
季元洲赶紧走过去一把拉住她：“冉冉，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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