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这不重要，烧给死人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念想，还不是给活着的人看的，人死如云散，再好的东西又有何用呢。”
小小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想再聊这个无意义的话题：“张哥，开一下后备箱，我想把另一盆花也拿下来。”
“哦哦，你说我，咋把你这个正事儿都忘了，还在这里和你聊这些，你赶快去办正事儿吧。”
张毅说着打开了后备箱，小小从里面抱出了另一盆一样的花，转头又交代着：“张哥，这次时间可能会久一些，大概得有个一到两小时吧。您可以开车四处转转，别在这个不吉利的地方杵着了，怪晦气的。我忙完了会给您打电话。有事儿的话，咱们也电话联系。”
张毅摆摆手：“你别管我啦，去忙你的吧。忙完找不到我的话，你就给哥打电话。”
“那成，我就不管您了。”
小小点了点头，就又往墓园的方向走去。这次她走的是大路。此时已过八点，墓园喧闹了起来，她走在人群之中，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自己要去的那块墓碑。但让她意外的是，此时的墓碑前竟然站着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小舅舅，你怎么在这儿呀。你不是应该在巴黎的吗？”
此时的程晓东穿着Prada立体剪裁的黑色西装套装，锃亮的同品牌黑色皮鞋。安静地站在小小要去的墓碑前，表情严肃略带伤感。他中长的头发被他随意的在脑后绾成一个阄儿，斑驳的银丝藏在黑发之中，很好地诠释着此时苍凉的气氛。
听到声音，程晓东侧头，拿下嘴中叼着的烟，扔进手里握着的矿泉水瓶中。毫无意外，表情平静地说：“你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有一会儿了，怎么才过来。”
她先走到墓碑前，放下花，鞠了一躬。而后与程晓东并排站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表情痛苦的说道：“妈，我来啦。”
墓碑上刻着几行字，写着：程晓雪，1969-2004，王东铮爱妻之墓。墓碑照片上的程晓雪，有着和小小几分相似的脸，但是却又比小小的容貌更加的美丽柔和。照片中的她笑着，墓前的人确笑不出来。
程晓东指着那盆艳丽的花表示：“你还真喜欢送这个花，但凡你来扫墓的这几年，就没看你变过。原来是从你们家的院子里直接拔下来，可现在你们家的院子早都动迁了，你这花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有什么难的......”小小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并在一起，摆到他的面前，搓了搓：“只要你有钱，从北京找到一盆不起眼的花，物流到沈阳，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吧！你说呢，小舅舅。”
“不起眼儿吗？”程晓东摘下一束花插在自己的西装口袋里，热烈的红与素净的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带着一股子的妖艳：“夹竹桃着种花吧，只有南方才算不起眼儿，北方很少见的。”
“是嘛，抱歉，文盲不懂这个。”小小盯着被他折下的花，嗤笑：“和你姐姐抢花带，不怕遭报应吗？”
他摆了摆手，又摸了摸鼻子，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暗示：“没事儿，她都闻过更好的花香了，也不在乎眼前这她看不到摸不着的夹竹桃了。”
小小摇着头，双臂交缠在胸前，笑着侧头盯着她这位智商过人的舅舅：“果然是你，我还想哪位路人朋友鼻子这么好使，如此之淡的味道，都能在那么嘈杂的环境下闻出来，那必然是我身边亲近的人才对，我应该早想到是你的。”
“你们小年轻玩儿的那些把戏，也被你烧了，你也是狠心。”程晓东抽出一根烟递给小小。
她摆手，没有去接那只烟：“烧了，人都走了，留着那些空白的A4纸做什么，再说若是有一天真的被有心人发现了那上面的盲文，你这个帮凶，可是同罪。”
“那怎么还把玫瑰花折进那元宝中烧？你这又是玩儿的哪一出。”
“看到了？那是月临走之间，夹在礼物中的干花瓣，留着无用，在家又不好处理，想带出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折进银钱里，烧了就一了百了了。”
“月那小子到法国啦？”程晓东故作轻松的盯着远方，闲聊般的开口问道。
小小挽起外套的下摆，也不嫌脏，随意地坐在石阶上：“快的话应该到了，其余的我都不知，要是他在那边联系你的话，我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他，回头我帮他还了这人情债。”
“你这又是何苦。”叹息声从她的头顶想起。
“小舅舅，你说实话，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实在不想和程晓东再废话下去，月的事情在她这里已经告一段落，没必要人人都要抓着这事儿不放。再说看客的八卦之心，她没义务配合着满足。此时她就想安安静静扫个墓，怎么都这么难，而且她隐约觉得今天他们二人的相遇并不偶然。
发现小小的不耐烦，程晓东也并不勉强，别人的家事儿，他一个做长辈的，成天参活也不是他的本意。于是乎，他便拽着裤腿儿，蹲在小小的身旁，说起正事儿来：“你想的没错，我并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我是听着风雨声而来的。一周前，我收到了月的一份邮件，我感觉……”
“阮建的事儿嘛......”小小确认了他的判断：“没错，要变天了......”
“六月份有一场小说影视化版权的竞标会，很多大IP都在其中，也包括了亦然《秋华》的影视化版权。”
“哦，你这消息够快的。”小小讽刺，随后打开自己随身背着的2.55包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银色锡制的酒壶：“这事儿也不是不能作假，反正在我看来没什么难度。我要是外面的公司，只要自己的间谍在云门的高层说得上话，想要搞到自己想要的IP，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需要人里应外合，这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云门在这件事情上被动了，但终归还不算迟，只是我们还不能马上采取行动。现在的局面还不够乱，需要有人先走入这摊浑水。”
“看来你是有什么想法喽。”程晓东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其实我这里有一个不确定的消息，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她凑到了程晓东的耳边，低估了一嘴。
程晓东听罢，突然瞪大了眼睛：“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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