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初识有一种很随意的舒适。
后来顾柠似乎也没失约。
每个明天时漫漫都能够看到那道过分瘦削的高挑身影在面前晃悠。
有种略微的熟悉幼稚。
“漫漫。”
宋柚把物理的笔记放在她的书立上，然后倏尔的开了口。
犹豫了片刻，又仿佛状似无意，“最近我听说，你和十班的顾柠好像走得挺近的。”
时漫漫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嗯”了一声。
白皙的指尖把笔盖合上，抬起来碎星的眼。
“顾柠为人挺好的。”
给我糖吃。
她只是很简略性的概括，但没把后面的一句话说出来。
因为没什么意义。
实际上谁也不会相信校霸喜欢吃糖。
也不会相信校霸会因为交朋友把自己的糖分给什么人。
潜意识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
就像父母永远都不会相信，孩子拿着那个荧光的盒子是在学习一样。
宋柚听到了回答，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有点晦暗不明的颜色在眼底一寸寸的渲染。
之后抿了抿唇，她有点微的犹豫。
“可是我听说，顾柠的名声不太好。”
时漫漫挑了挑眉。
不可置否。
校霸的名声如果好的话也不会被称之为校霸了。
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宋柚的话当然没有到这里就结束了，她顿了顿，这才继续的往下说，“而且，顾柠是进过少管所的，有案底。”
“………”
时漫漫愣了愣。
这件事她是不知道的。
她对顾柠的了解也并不多。
准确而言可以用两个句子概括。
群魔乱舞的十班有个顾柠，是校霸。
仅此而已。
可能是没有想到有这样的内情，时漫漫靠在椅子上，合上了眼。
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柚和时漫漫是同桌，因此相处久了也大概的明白了一点时漫漫的性格。
抿了抿唇，宋柚开了口，“漫漫，这样的事情是不会有人敢说出来的。”
“顾柠这样，你还要继续这样的和她接近么？”
这并不是有什么偏见的意思。
时漫漫知道。
她至少也对宋柚有些了解。
这话的意思只是一种很自然的疑惑不解。
也许这样的问题本身就是属于敏感的范畴之内，因此听起来才会这样的奇怪。
秋雨连绵。
临近冬日的雨没有那么多的悲秋之意，雨滴是一种冰凉的沉重，敲打在窗棂上。
很久之后，宋柚听到了一声很浅的叹息。
然后身旁的人开了口。
嗓音微低。
“顾柠是我的朋友。”
她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但是却足以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还有下文。
然后宋柚看到那一双从来都是碎星的眼眸睁开，没有看她，有点微的疏冷。
“而且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总会在少年时候做错什么事情。
你不可否定这些事情是她做的。
但是也不意味着，她一直都是这样。
我相信顾柠。”
这么说，时漫漫然后看着她。
“宋柚。”
她这样的叫她的名字。
宋柚“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也是我的朋友。”
时漫漫轻声说，“如果有一天我也被别人这样的议论纷纷，也有人问你这样的问题，你会怎么办？”
宋柚没想到时漫漫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愣了愣。
白皙的手指过来拉她，入手的是微凉的温度。
“我们是朋友啊。”
抿了抿唇，宋柚继续的往下说，“而且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我很喜欢你的。”
时漫漫笑了笑。
不过还是有些话踌躇在口中，没说出口。
宋柚也没多想，笑了笑，眼眸仍是一片清澈。
然而心中却是有黑色的有形之物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
两相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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